城头上正在分派民兵守卫,就听得城外传来隆隆的鼓声。
秦逍神情冷峻,已经瞧见叛军正列阵向城池这边推进过来。
叛军阵中,几十名骑兵往来穿梭,手中挥舞马刀,秦逍知道那些骑兵不但是在指挥叛军前进,亦是在监视阵中有人怯懦后退。
这支叛军人数虽众,却是乌合之众,但凡出现有人溃逃,很快就会引发整支队伍的溃散。
右神将自然对自己麾下这支兵马有着足够的了解,也当然会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叛军一开始还只是缓慢推进,没过多久,速度渐渐快起来。
秦逍望着冲在前面的叛军,几乎清一色都是黑色的腰带,知道这些叛军士卒都是被强拉进队伍的百姓,但此时此刻,却已经不能存有妇人之仁,如果对这些叛军手软,一旦被他们破城,这些被强拉来的百姓没有了约束,也定然会狰狞无比,整座沭宁城将迎来一场浩劫。
“擂鼓!”
秦逍一声令下,城头上的鼓声也隆隆响起。
无论是城下的叛军,还是城头上的守军,几乎都不曾参加过真正的战争,此刻双方兵戎相见,无论敌我兵士,都是异常紧张。
城下的叛军发出喊叫声,既是以此来威慑对方,同时也是给自己壮胆。
喊声之中,蚂蚁般的叛军士兵向城池迅速冲过来,如同野兽一般。
射手都已经弯弓搭箭,待得叛军进入射程之后,秦逍一声令下,城头上的箭矢如同雨点般向冲在最前面的叛军射了过去。
只是眨眼间,十几名叛军士卒倒在血泊之中。
骑兵们依然在队伍之中穿梭,大声喝叫,有几名士卒看到前面士卒倒下,心惊胆战,想要调头逃命,骑兵们发现,二话不说,催马上前,马刀挥下,冷酷无情地将准备逃窜的士卒砍杀。
“破城之后,应有尽有。”骑兵们高喝道:“谁要是临阵脱逃,杀无赦。”
数千叛军在叛军将官的指挥下,遍野散开,向城池靠近。
城头的箭矢虽然犀利,但箭手的数量实在是太少,固然有不少叛军被利箭射杀,但更多的人却还是冲到了城墙根下。
没过多久,墙根下密密麻麻挤满了叛军。
不用秦逍指挥,守军看到聚集在墙根下的叛军,早已经搬起事先准备好的巨石,从城垛砸了下去,一时间城头上的落石如雨,墙根下到处都是凄厉的哀号之声。
董广孝很早就提防叛军攻打沭宁城,所以准备充分,城中不但有充足的粮草,而且还备有大量的守城武器。
城墙之上,事先早就准备好了大批的巨石重木。
叛军冲到城下,后面抬着云梯的红腰带没有及时赶上来,叛军也飞不到城墙上,挤在墙根下等着云梯。
叛军都是普通百姓出身,从无上阵的经验,更没有攻城的经验,一群人挤在墙根下叫喊,城头上陡然砸下巨石重木,许多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砸成了肉泥。
哀嚎声中,叛军们纷纷后撤。
红腰带们在哀嚎声中,已经迅速赶上来,将云梯搭好,有人已经叫喊道:“杀进城里夺取珍宝女人!”
城头落石如雨,在惨叫声中,云梯却也一架又一架地搭上城头。
比起黑腰带士卒,红腰带却是骁勇不少,率先爬上了云梯,迅速向城投攀爬。
城头鼓声不绝。
忽然间,只见到城头的兵士抬起一只又一只木桶,从城头往云梯上洒溅,许多正在向上攀爬的叛军士卒被淋了一声,正在奇怪,城头兵士却已经燃着了火把,一支又一支火把从城头丢下来,只是瞬间,被淋上燃油的云梯立时着火,而身上沾了燃油的兵士也瞬间全身起火,一时间烫得惨叫连连。
一桶又一桶燃油从城头往下倾倒。
城下片刻间就已经是一片火海,无数叛军士卒在烈火之中发出凄厉的嚎叫,许多全身着火的兵士四处乱窜,就像火人,其他叛军看在眼里,触目惊心,魂飞魄散。
烈焰炎炎,黑烟蒸腾而上,直冲天空。
火海中的叛军浑身冒烟,奋力嘶叫,走出几步,颓然倒地,渐渐被烈火烧成焦炭。
麝月站在城头,不能靠近,听到城下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叫,却也是花容失色,俏脸一片惨白。
几十架云梯,大部分都已经被烈火燃着,但还是有部分叛军顺着云梯盘上城头,还没跳进城垛,早已经有数名守军一拥而上,大刀砍落,长矛刺出,从云梯下摔落下去,在半空中发出嚎叫。
对垒的双方耳边一直都是地狱传来的惨叫,所有人眼中都没有怜悯之色。
因为他们都清楚,下一个哀嚎的很可能是就是自己,两军厮杀,根本没有任何怜悯可言。
叛军士卒丁甲听到四面的喊杀声和惨叫声,放眼望去,城头的箭矢不绝,落石重木带走一个又一个生命,他眼前只是一片凄迷的红色,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那到底是烈火还是鲜血。
他感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