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人多,只要出了关,他们立刻就会警觉。关外的环境,他们比咱们熟悉,一旦打草惊蛇,想要捕杀他们几无可能。”
“如果不及早诛杀他们,等他们真的一个个突破到大天境,后果不堪设想。”国相叹道:“最要紧的是紫木匣,如果......!”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圣人却已经蹙起眉头。
一阵沉寂之后,圣人才道:“此事容朕再好好想想。”顿了顿,看着国相道:“如果整军备战,筹划在三年之内收复西陵,那么周边其他诸国也要改变策略。兀陀汗国并非孱弱小国,朕只担心一旦开战,短时间内无法击败敌军,甚至陷入持久战,
那么周边诸国必然会蠢蠢欲动。南北两边都有大军驻守,那倒也罢了,可是东北的渤海国却是心腹大患。”
国相点点头,并没说话。
“东北不稳,对西陵的战事就不可轻举妄动。”圣人放下一直拿在手中的玉如意,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缓缓道:“近些年渤海国蠢蠢欲动,渤海国莫离支渊盖建是个狼子野心之辈,半个辽东已经在他们的控制之中,听闻他们还时不时派人假扮盗匪,进入我大唐境内烧杀劫掠,安东都护府向他们追责,他们却说那些盗匪都是渤海国追捕的要犯,这些事儿国相应该都清楚吧?”
国相回道:“渊盖建确实野心勃勃,当年他的先祖是被武宗皇帝当众处决,渊盖家族对我大唐必然是心存仇视。早些年唯唯诺诺,也只是实力不济,这些年朝廷对东北那边也放松了一些,渊盖建便趁机扩张势力,若是再不给他们点苦头尝尝,他们只会越来越骄横,也必将成心腹大患。”
“渊盖建的心思,朕一清二楚。”圣人冷笑道:“他的目的是要将整个辽东吞入渤海国,恢复当初渤海国的强盛,可是朕又怎容许这样的跳梁小丑在朕的眼皮底下胡作非为。”顿了顿,才淡淡道:“不过收复西陵之前,东北那边只能放一放,非但如此,还要尽量安抚他们。安东都护府的兵马薄弱,也是我大唐边关守备最虚弱所在,如果收复西陵的时候,靺栗人趁虚而入,却也不得不防。”
“圣人英明。”国相正色道:“安抚渤海,势在必行。先让他们舒坦几年,等收复了西陵,再让靺栗人知道大唐的天威。”
圣人想了一下,问道:“前几日那份有关渤海使团的折子你可看过?之前永藏王向我大唐求亲,恳请大唐下嫁一位公主,朕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只是让他们先派师团前来京都求亲。靺栗人动作倒是很快,知道朕的意思,立刻派了一直使团前来。”
国相颔首道:“老臣也看过折子。安东都护府那边奏报,二十天多天前那支使团就已经进入了我大唐境内,安东都护府派了兵马护送前来,按照路途估算,再有半个多月,渤海使团应该就会抵京了。”
“国相,安兴候的丧事还是尽快操办。”圣人温言道:“朕知道你心里悲痛,但入土为安,朕向你保证,不但沈无愁的脑袋迟早会祭在他墓前,剑谷的其他人一个也跑不了。朕已经吩咐太常寺的人在皇陵西侧为安兴候选了一块吉壤,他英魂不灭,将永远守卫在大唐历代先皇帝身边。”
国相一怔,颤巍巍起身来,跪倒在地,老泪纵横:“圣人如此恩遇,宁儿泉下有知,必是感恩不尽。”
“快起来吧。”圣人抬手道:“丧事在渤海使团抵京之前办好。”微一沉吟,才道:“渤海国这次派使团求亲,朕还不好拒绝,他们要大唐下嫁公主,但是你也知道,我大唐现在只有两位公主,你说此事该如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