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江湖比武较艺,天风道人绝不会轻举妄动,但此刻却也不啰嗦,身形前欺,手中拂尘挥出,直向苦海的后脑勺打过去。
苦海感觉背后劲风忽起,知晓有人从背后攻来,眼见得汤经义又一剑刺过来,苦海竟然没有闪避,反而身子往前一凑,“噗”的一声,汤经义那柄长剑已经刺入了苦海的心口,贯入其中。
汤经义骤然变色,这时候再想收剑,已经是来不及。
“好剑法......!”苦海发出一声怪笑,一只手抓住剑身,低头看了一眼,见到长剑深深刺入自己心口,这才扭头看向那年轻人,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年轻人见到苦海主动求死,也有些惊愕,听他询问,缓步走上前,淡淡道:“你告知昊天的下落,我就自曝身份。否则,你就只能是死不瞑目了!”
苦海的面具下沿,已经有血水流淌下来,那双眼眸却是显出怨毒之色,待得汤经义用力拔出长剑,苦海摇摇晃晃后退两步,颓然跪倒,随即身体前栽,抽动两下,再无气息。
四周一片幽静。
众人互相看了看,心中却是想着同一个问题。
神龙不见首的苦海将军,竟然如此轻易便死去。
苦海显然知道逃生无望,亦是害怕被擒拿之后遭受严刑逼问,是以干脆主动迎上汤经义那一剑,被刺中要害而亡。
众人倒没想到苦海竟是如此果决。
天风道长蹲下身子,在苦海身上搜找了一番,除了之前那枚紫衣令,另有两支火折子,几只小药瓷瓶,另有一些其他物件,大部分都用不上,但有一件东西却是让众人眼前一亮。
那是一幅地图。
天风道长摊开来,借着月光,几人围成一团细细看了看,便都看出正是一副蓬莱岛的地形图。
这幅地形图虽然谈不上异常详细,但大致轮廓却都勾画出来,岛上的山山水水以及各处居所的分布都是做了标识。
“看来王母会果真是图谋已久。”天风道人叹道:“只是蓬莱岛素来戒备森严,除了岛上的弟子,外人不得踏足一步。这幅地图勾画的如此详细,只有熟悉岛上地形的人才能描画出来,王母会又怎能对蓬莱岛如此了解?”
那年轻人却是伸手摘下了苦海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十分普通的脸庞,四十多岁年纪,方正脸,但却没有一丝胡须。
“此人无须,难不成他也是太监?”陈长书在旁看到,忍不住道。
汤经义倒是干脆,伸手往那尸首裆下抓了一把,随即显出震惊之色,其他几人见他变色,隐隐猜到,天风道人诧异道:“难道......真的是太监?”
汤经义微微点头,皱眉道:“苦海将军是个太监?这......这实在是出人意料。”抬头看向年轻人,问道:“王兄弟,你可知他是太监?”
那年轻人摇头道:“不知。我对苦海将军之名早有耳闻,但却从无见过,这也是头一次见。”端详着苦海的面庞,凝视片刻,忽然问道:“他当真是苦海?”
几人都是疑惑,汤经义忽然站起身,向不远处押着黑喜鹊的弟子招招手,示意将黑喜鹊带过来,等弟子押着黑喜鹊上前,汤经义将他口中物事扯出,黑喜鹊顿时大口喘气,随即道:“你们......你们答应过,我.....我只要如实招供,你们就能饶我性命。”
“没人要杀你。”汤经义冷声道:“我问你,你昨晚为何没有说苦海将军是个太监!”
“太监......?”黑喜鹊也是吃惊道:“我......我不知道,我.....我从不知道他是太监!”
汤经义冷哼一声道:“你若老实招认,我们自然会饶你性命,可是你若知情不报,故意隐瞒,可别怪我们不客气。我问你,这人真的是苦海将军?是不是假冒的?”
“应该......应该不会!”
“什么叫做应该?”汤经义恼怒,扯下黑喜鹊的眼罩,指着尸首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好好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苦海?”
“一个月前,我们奉令到青州芙蓉岛与苦海将军会和,按照约定好的办法聚集之后,就一直听从他调派。”黑喜鹊细细看了看尸首,才小心翼翼道:“我们虽然知道苦海将军一直在青州活动,但极少见到他,每次见到,他都是戴着面具,无法看到真面目。在青州会合之时,他戴着面具出现,而且用手符证明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所以我们就都听他吩咐。”
那年轻人站起身,双手十指互扣,然后半翻转,一只掌心朝外,问道:“是不是这个手符?”
“是是是!”黑喜鹊连声道:“那是苦海将军的手符,只要做出这个手符,我们就可确认他是苦海将军了。”
汤经义疑惑道:“王兄弟,你怎知这手符?”
“方才他与那报讯的人接头,对方做了手势,苦海便做出这个手势,我在旁看见。”年轻人道:“原来这是自证身份的手符。”淡淡道:“不过这种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