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立刻撤离。
后撤之时,他倒也小心,唯恐宇文承朝出尔反尔,所以下令骑兵在后掩护,主力兵马迅速向北撤走,走出二十多里地,才确信宇文承朝守约,松了口气,可是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心中既是恼怒又是无奈。
夜色之中,全军上下都是沮丧。
忽听得东北方向传来一阵马蹄声,钱思益先是一惊,但很快就放下心来。
东北方向不是龙锐军的势力范围,龙锐军只会从西边出现。
而且听马蹄声,来骑也并不多。
钱思益微皱眉头,夜色之中,隐隐见到十余骑正从侧前方过来,他勒马停住,抬手示意后方兵马停下脚步。
十余骑速度快极,转眼间便已经是近在咫尺。
当先一人身披甲胄,战盔样式十分特别,左右各有一只牛角般的装饰,所以看起来也是异于常人,而他身后众骑,清一色都是辽东骑兵的装束。
钱思益看到那牛角盔,立时变了颜色,急忙催马上前,距离几步之遥,翻身下马,匆匆迎上前去,到的那人马前,单膝跪下,拱手道:“卑将钱思益,参见唐将军!”
大唐将盔很少有这种奇怪的样式,反倒是北方草原诸部中,有不少将领的头盔奇形怪状,甚至渤海人也有奇特的头盔。
而辽东军与北方诸部和渤海人经常打交道,不少将领受了影响,也喜欢私下打造一些奇特的头盔作为赏玩,但不过真正上阵却很少戴上那种奇形怪状的战盔。
唯有一人特立独行,那便是辽东明威将军唐开甲。
唐家是辽东军六姓之一,在东北的实力,仅次于汪家和皇甫家。
原因很简单,辽东军第一任大将军正是唐顺德。
唐家在辽东军根深蒂固,即使是汪兴朝,那也要给唐开甲几分面子。
跑马圈地最早也正是唐开甲发动起来,若论财富之盛,即使是汪家和皇甫家,那也是无法与唐家相比。
唐开甲在军中嫡系众多,上上下下对他也是颇为忌惮。
钱思益虽然是汪兴朝嫡系,亦是朗将的身份,可是在唐开甲面前,那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看到牛角盔,还没看清脸,就知道是唐开甲到来。
他心中着实疑惑。
营平的军务,如今都是由皇甫云昭掌理,按道理来说,皇甫云昭既然坐镇顺锦,唐开甲就不会跑到营平来掺和。
众所周知,皇甫云昭和唐开甲的关系算不得融洽,两派人马甚至明争暗斗多年,而汪兴朝冷眼旁观,也乐得看到麾下最强的两股力量互相制衡,这只会让他的大将军位置更加稳固。
不过如今皇甫云昭掌理营平防务,事关整个辽东军的利益,此种情况下,汪兴朝应该是全力支持皇甫云昭,让他后顾无忧。
此时派来唐开甲掺和这边的事务,很容易就会引起争斗,这对大局而言,有害无益,以汪兴朝的智慧,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是以钱思益心中十分疑惑,不知唐开甲为何会突然出现。
“钱思益,吉平城打下来了?”唐开甲的坐骑也是正宗的草原马,瞟肥腿长,十分健壮,再加上唐开甲人高马大,此时就宛若一尊铁塔横在钱思益身前。
“回禀将军,龙.....龙锐军的援兵到了。”钱思益忙道:“他们有上千骑兵前来增援,此种情况下,实难攻下吉平城。为免损兵折将,卑将这才撤军,从长计议。”
唐开甲粗须如针,眼睛也如铜铃一般圆睁,显出怒色道:“你的意思是说,龙锐军的援兵一到,你连打都没打,就带人仓皇撤离?”
“这......!”钱思益听唐开甲语气,就觉得情况有些不妙。
唐开甲一只手按住腰间佩刀,冷笑道:“你是大将军的亲信,如此不战而退,传扬出去,丢的不是你的脸,而是大将军的脸。龙锐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上了战马,依然是一群无能之徒。你麾下的可是我辽东军的精锐,面对一群骑马的乌合之众,就狼狈而逃,简直是岂有此理。”
“呛!”
唐开甲已经拔刀出鞘,钱思益心下一凛,后背生寒,却听唐开甲厉声道:“立刻调转方向,向吉平城进发,钱思益,你若是打不下吉平城,老子亲手砍了你脑袋,拿你的人头去向大将军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