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龙锐军和辽东军正在东北针锋相对,此种局势下,秦逍还能丢下在手中大事来见自己,却是让她感动不已。
秦逍立下十日之约,但可敦知道,秦逍在东北有一摊子事,在这停留十天,对秦逍来说时间实在不短。
她只以为秦逍是给自己争取十天时间,至少在这十天内,大家都会相安无事。
秦逍摇头道:“你还没有康复,我如何能放心回去。奴云,我听闻瘟疫是从铁宫开始,这是真是假?铁宫守卫森严,瘟疫如何能进入铁宫?”
可敦想了一下,才道:“这件事情我想了很久,只有一种可能。”
“哦,什么可能?”
“瘟疫来自步六达。”可敦道:“步六达诸部之中,有一个乌丸氏。你应该知道,当初为了应付真羽部,贺骨与步六达曾经结为盟友。”
秦逍点头道:“我知道。”
“乌丸氏与我们贺骨的伏卢氏结过亲。”可敦道:“当年促成贺骨与步六达结盟,乌丸氏出了不少力气,所以在双方缔结盟约后,我们之间结成了一些姻亲关系,乌丸氏和伏卢氏就是如此。”秦逍道:“你的意思是说,瘟疫源自乌丸氏?”
“近两个月前,乌丸氏族长乌丸延过世,伏卢氏前来禀报,询问是否可以前往祭拜。我答应了伏卢氏的请求,伏卢氏族长身体不好,所以其长子伏卢卓前往祭拜。伏卢卓回来之后,前来铁宫复命,他当时就说乌丸延是患病归天,还说乌丸部族中许多人患病,情况不是很好。”可敦苦笑道:“当时我没有想到有瘟疫的可能,没有太在意。”
秦逍吃惊道:“是伏卢卓将疫病带进了铁宫?”
“我自然没有与伏卢卓有肢体接触。”可敦道:“但是伏卢氏走后没几天,我身边的侍女呼兰就身体不适。呼兰是我贴身侍女,十分美貌,她一开始浑身无力,却并没有和我说明白,只说身体不舒服,过了两天,她就开始全身发烫,我那时候就知道情况不对。我仔细询问,她才告诉我说,伏卢卓来铁宫的时候,是她迎候送别,那伏卢卓胆大包天,趁没人的时候,竟然搂抱了呼兰,呼兰虽然没有被他得逞,却已经被他传染了瘟疫。”
????????????????秦逍皱眉道:“那伏卢卓现在如何?”
“他已经死了,呼兰也被隔离,但情况严重,撑不了多少天了。”可敦道:“呼兰被感染后,一开始我们都没有察觉,她依然在我身边伺候,更衣沐浴都由她服侍,等发现之时,已经来不及。”
秦逍脸色凝重,道:“当时大家都没有察觉,而铁宫有不似大唐皇宫那样戒令森严,宫里的侍女们与人接触没有注意,所以疫病就从宫里传散出去。”
可敦点头道:“应该就是这样了。伏卢卓半个月前入铁宫,呼兰当时就被感染,现在全身都是红斑水泡,而且呼吸十分艰难,这个症状已经濒临死亡。”
“我在途中也打听过,感染过后,最快死亡不到二十天,最多的也就支撑个把月。”秦逍道:“按你所言,你感染的时间最多也就半个月。可是瘟疫却早已经在真羽部散布,而且许多人都已经死亡,照这样来说,那些人被感染,不是源自铁宫。”
可敦蹙眉道:“乌丸延近两个月前便已经死亡,他是乌丸族长,举行葬礼很隆重,所以尸体停放的时间也很长。伏卢部得到消息,再赶往乌丸部,参加葬礼的时候,乌丸延已经过世近个把月。伏卢卓在那边参加了乌丸延的下葬仪式,而且在那边待了一阵子,再回来铁宫复命之时,已经是半个月前。我后来记得,当时伏卢卓就有些异常,一直在咳嗽,而且说话有气无力,他脸上似乎也生出了红斑。”
秦逍冷笑道:“他在乌丸部感染了疫病,只不过身体强健,病情发展的比较缓慢。铁宫的瘟疫肯定是此人带回来,但部族中其他人感染瘟疫,倒未必都是从铁宫传出去。”抬手托着下巴道:“真正的病源,应该是来自乌丸部。黑山贸易场与漠东诸部都有贸易,乌丸部肯定也有商人前往黑山贸易场,他们途经真羽部,所以将瘟疫带了过去。”
“我们与乌丸部也一直有贸易往来。”可敦道:“他们需要我们的矿石,我们每年也都会向他们售卖一些,不错,乌丸延死后,确实还有两拨乌丸的商人来过铁山。”柳眉紧蹙,道:“如此说来,贺骨诸部扩散的瘟疫,也是那些乌丸商人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