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都是看向那斗笠人。
只见得斗笠人缓步上前,盯着沈玄感道:“栽赃秦将军,其实也只是你没有办法的选择。”
沈玄感身体一震,死死盯着斗笠人,陡然间似乎想到什么,骇然道:“是你,原来......原来都是你在背后搞鬼!”
秦逍此刻却是直直看着斗笠人。
从看到斗笠人第一眼那一刻,他就知道这斗笠人在此次事件中一定起到极为重要的作用,但此人到底是谁,又在这中间扮演着什么角色,他一时半刻还真是猜想不出来。
但此刻听到斗笠人的声音,他确实脸色微变,也幸好他面上也是用布巾罩着,否则很容易让人看到他脸上震惊的表情。
大单于却已经冷笑道:“如果不是图玛及时赶到,本单于恐怕也要被你们欺瞒,犯下糊涂做错事情。”
秦逍知道“图玛”是锡勒人对女子的一种称呼,往往是长辈对后辈女子的叫法。
就如一位长者如果看到一名女子,无论认不认识,只要称呼对方为“图玛”,都很合适,意思和大唐成为女子为“姑娘”颇为相似,但同辈之人却不好直接称呼对方为图玛,而是另有叫法。
大单于此言一出,不但让人确定斗笠人是一名女子,而且还是大单于的晚辈,自然是一名年轻女子。
不过用不着从大单于对斗笠人的称呼去判断,这斗笠人一开口,从声音上大家便知道她是一名年轻女子。
沈玄感方才被缚,也是淡定自若,并无惊惧,但此刻看着斗笠人,神情却是惊骇无比,眼眸之中混杂着惊惧和愤怒之色,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在背后下狠手?”
“你们可以毒害锡勒诸部成千上万百姓,我当然也可以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斗笠人声音冷漠,“虽然我们终究晚了一步,但总好过让你们奸计得逞!”
帐内诸人面面相觑,实在搞不清楚这中间到底是什么蹊跷。
秦逍眉头微紧,忽然想到什么,身体微微一震。
大单于却看向斗笠人,轻声道:“图玛,你可以将东西拿上来了!”
斗笠人也不多言,转身顺着过道去了后面,但很快走回到前帐,这一次身后却是跟着一名个头颇高的青年男子,身着皮裘,戴着皮毡帽,他的气色看起来不算很好,有些苍白,甚至显得有些虚弱,但他却双臂搬着一只木箱子跟在斗笠人身后。
“塔都!”西林汗图罗赫见得那青年男子,骤然变色,失声道:“你......你不是感染疫病......?”
那青年男子竟赫然是大单于唯一的塔都步六达章。
图罗赫自然知道,塔都大半个月前就感染了疫病,而且情况越来越严重,大单于对塔都痛爱至极,自从塔都染上疫病后,就被安排在这汗帐之内诊治,大单于更是亲自照料。
按照时间推算,塔都已经毒入膏肓,如果这两天在无法得到解药,恐怕撑不了三五日就会死去。
也正是因为塔都的疫病,大单于照顾在旁,所以才将汗庭中的诸事都交给图罗赫处理。
但此刻见到已经缠绵病榻的塔都竟然出现,而且看情况似乎已经恢复不少,脸上非但没有浮肿,甚至连水泡红斑也消失不见,西林汗自然是震惊不已。
塔都冷哼一声,道:“图罗赫,看到我没有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塔都,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西林汗急忙道:“你安然无恙,那可......那可真是太好了。”
塔都淡淡道:“对你来说,也不一定是好事。”却是直接将箱子打开,伸手从里面取出一只竹筒来,走上前,将竹筒呈给了大单于。
秦逍看在眼里,心中已经了然。
“图罗赫,这是什么东西,你应该认识吧?”大单于拿着竹筒,微微抬起,看着图罗赫问道。
图罗赫当然认识。
之前他带人控制了贺骨使团,从使团手中缴获了解药,而解药就是装在竹筒之中。
现在大单于手里的竹筒,与贺骨使团带过来盛装解药的竹筒完全一样。
“沈玄感,这是你带来贺骨的解药吧?”大单于唇角带着冷笑,缓缓道:“你们在漠东散布疫病,最终要达到目的,就是依靠这些解药吧?”
沈玄感叹道:“天命如此,我也不想多说什么。”
“你们有一句话说的没有错,散布疫病之人,必有解决之法。”大单于直视沈玄感,“你们在漠东散布疫病,却早就备好了解药,眼看着锡勒诸部遭受疫病的折磨,你们却是沉得住气,只等着最要紧的时候拿出解药来施恩于诸部,如此便可让锡勒诸部视你们为解救灾厄的天神使者,最终达成你们笼络锡勒诸部的目的。”长叹一声,道:“锡勒人恩怨分明,如果都将你们视为解救灾厄的天神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