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惭愧的一笑:“若非你跟我说天下暗流涌动,我还真以为天下太平!云南风景如画,四季如春,我本打算带着晴雪和泰宁远赴云南,有滋有味的过日子”!
玉衡叹道:“可如今条件已经递上去,说什么都晚了!天子能给我一块落脚之地,已经很不错了,请封朝鲜王太不现实”!
呼延九皱眉想了一下,对玉衡说道:“朱由检就是南山的核桃,得砸着吃!咱先想办法出海,海岛多的是,咱们到哪儿落脚,还不是咱自己说了算”!
玉衡摇头:“海上的形势,可比草原复杂多了,随便一座看似无主海岛,背后都有自己的势力,若是十分的实力和把握,绝对不能轻易下水”!
张嫣点了点头:“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有了落脚之地,以你我的才具,还怕没用前途”?
呼延九惊道:“先生,你不回宫啦”?
张嫣抬起下巴问道:“怎么了?我跟着玉衡你有意见”?
呼延九冲张嫣尴尬的一笑,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玉衡:“我哪儿敢有什么意见?只不过担心先生养尊处优,吃不了苦头”!
次日天还没亮,曹文诏上岸买了十几笼包子和一捆油条回到船上,招呼众人过早。
等铁心兰落座,曹文诏摸出了两个粽子,笑呵呵的双手奉上:“蜜饯馅儿的!赶紧趁热吃吧”!
铁心兰见众人不怀好意的望向自己,随手将粽子递给了太子和坤兴,闷头吃饭不发一语。
吃完饭后,玉衡拿了两根竹竿,同曹文诏在船头切磋,张皇后坐在竹椅上看书,泰宁和呼延九带着坤兴和太子在船头钓鱼。
玉衡见曹文诏心不在焉,停手问道:“曹大哥!你不能上点心?心不在焉的叫我怎么练”?
曹文诏嘘了一声:“你快点儿大声夸我!把铁心兰勾出来,让她见识一下我英俊潇洒的身手”!
铁心兰藏在窗棂之后,望着浑身冒着傻气的曹文诏捂嘴偷笑。
笑了一会儿,她轻叹了一声,回舱挑了根竹竿走了出来,沉着脸说道:“曹将军!还是换我来吧,你陪玉衡公子递招,不但教不好他,还会让自己越来越差”!
说完一声娇喝:“看枪”!
田贵妃使出了一招岳家枪的“大漠孤烟”,竹竿裹着风声径直扎向玉衡面门,玉衡大惊之下连连后退,收枪为棍,一记鞭杆带把,磕偏了枪头的同时,砸向“铁心兰”的面门,岂料娘娘似乎早已看穿一切,侧身低头避过棍把,原地转身一记回马枪,枪如灵蛇吐信,只见绿光一闪,竹竿已停在了玉衡的喉头。
曹文诏抱着竹竿,兴奋的拍手,连连大声叫好。
“铁心兰”白了他一眼,冲玉衡问道:“看清楚了没有?虚者实之,实者虚之,掌握好虚实之间的分寸,便能诱敌深入”!
玉衡见呼延九和泰宁都回头讥笑自己,打心底里不服,大喝一声:“再来”!于是拼尽全力,使出了生平最为得意的绝技,也就是对付曹文诏的搏命的杀招,“顺风摆莲”。
玉衡将一根竹竿舞出朵朵枪花,一朵变三朵,三朵变九朵,将“铁心兰”上半身死死罩住,
好个“铁心兰”,不退反进,抬枪一抖封住中路,枪头下探引的玉衡枪势下行,然后腾空一跃,翻身一棍迎面劈下,大喝一声“霸王盖顶!盖顶!再盖顶”!
只听三声棍响,玉衡的脑门、手腕和肩膀,已结结实实挨了三下,竹竿也被打落在地。泰宁和坤兴高兴的直跳脚,曹文诏和太子也连连鼓掌喝彩。
“铁心兰”冲玉衡笑道:“聪明是种病!你已经病入膏肓了!你杂念太多,总想着一招毙敌,这样反而容易弄巧成拙!须知临敌应战,贵在神定,心神一定,心气便足,心气足便不会忙中出错,如此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玉衡早已心悦诚服,连忙长身作揖:“张玉衡拜谢先生教诲之恩!咱们重新打过”!
于是弯腰捡起竹竿,又跟铁心兰战到了一处。
呼延九歪头寻思了一会儿,把太子交给泰宁,拉着曹文诏来到张嫣身边:“先生!铁心兰如此本事?功夫远在我之上,为何我去抓她,一抓一个准儿?还乖乖让我捆出宫了”?
张嫣放下书本,笑着反问:“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张嫣叹了口气,问呼延九:“把你扔进冷宫,关个年把时间试试?要不是她多才多艺,懂得消磨时光,只怕早就死了”!
呼延九恍然大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倒也是,冷宫里别说宫女太监,连耗子也见不着一只,铁心兰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何周皇后要把她往死里整”?
张嫣笑道:“她爹是关中游侠,交友遍天下,人称小孟尝!母亲是扬州才女!她七岁随父学武,十岁熟读四书五经,蹴鞠骑射无所不能,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字法钟王已臻能品之境;刺绣烹饪也样样不凡,就连天子折扇上的兰花,也是出自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