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渊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根棕黄色的大木梁子。
这是开封外城靠近惠明河的小院子内,屋子不大,约莫十来个平方,吕渊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撑起虚弱的身子,脑壳依旧很胀,但面前的景象却让他无暇顾及身体。
“这……这是哪?”吕渊皱了皱眉头,床边是一把老旧的交椅,不远处还有一张摆着笔墨纸砚的案几,仿古风十足的家具内设,让吕渊一时之间愣在那里。
吕渊只记得他原本是在电脑面前写着他的毕业论文,似乎夜深之后,受不住困意趴在桌上就睡了过去,为何一觉醒来就到了这个地方呢?
“不会是绑架吧!?”
吕渊虽然只是一位博士,而且还是那种最没有前途的历史学博士,但他家里有钱,是个实打实的富二代,不排除有人见财起意。
从床上起身下来,吕渊发现原本穿在身的古驰短袖不见了,裤衩也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质地不算好的白衫子。
“有意思,衣服也把我换了。”吕渊左右打量了下,发现不远处还有一个套箱,他知道这是古时候出门放行李的东西,出于习惯,吕渊猜测道道,“这套箱,流行于宋代,看着制式,应该是北宋时期的套箱吧……咦,这箱子似乎不是仿制的!”
又大概的看了一圈四周,发现不管是睡榻还是其他的家具,都跟宋时的一模一样,吕渊笑道,“这歹徒是想仿造一间宋式的厢房吗?”
浏览一圈后,吕渊也没有着急的打开门去,既然歹徒没有要了他的命,又将他绑架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来,不出意外肯定是要用他的命去换钱了,此刻耐心等着就是。
紧接着,吕渊又开始琢磨起他的论文来,他的选题是“宋神宗在熙宁变法中的发挥的作用以及过失”,这篇博士论文吕渊准备了不短的时间,再加上他主攻的方向本就是宋史,其实写起来还算是得心应手。
“先生请。”
这时,一道语调怪异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吕渊顿时直起了身子——有人来了!
咯吱,随着门折叠,外头进来了两个人,出乎吕渊意料之外的是,这二人竟穿着深衣长袍,束着头发,俨然一副古人打扮!
“啊,长明,你竟然醒了!”
其中一位弱冠之龄的男子吃惊的看着吕渊,站在他的身边则是一位白发白须,提着一箱木盒子的老人家,看这打扮,显然是治病的大夫。
“范公子,既然病人已醒,那么就没老朽什么事了,告辞!”这大夫面无表情,可眼中却流露着鄙夷之色,看了一眼吕渊后,没有多说二话,直接转身离去。
“诶,黄大夫,等等!”那看起来才二十多岁的青年想要拉住大夫,可奈何大夫的脚下如同生风,根本拉不住,模样像是多留片刻就会染病上身一般。
陈遮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看向屋内的吕渊叹了口气。
吕渊紧锁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面前这两人的对话听在他的耳朵中可谓是掀起了轩然大波,这语调……竟……竟然是中古汉语!类似于客家话跟闽语结合的中古汉语发音!
中古汉语会读的人并不多,恰好,吕渊当年因为好奇的缘故学过了一段时间,大概的意思是听的懂的,而面前两人发音的流利程度却是吕渊闻所未闻!
瞬间,吕渊原本心中被绑架的那个想法动摇了起来,要是说屋子的陈设还有可能作假,而面前这两个精通中古汉语发音的人却不好找!最关键的是,绑架索财,有什么必要弄出这一套?
如果不是绑架的话,那么自己此刻又是什么处境?恶作剧吗?
“长明你的身体可好了些?可气啊,这黄大夫学了这么多年的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毫无一点医德可言,罢了,长明你既然清醒了,那应该也无大碍。”陈遮继续道,言语中尽是关切之情。
“你是……”
面前这人既然一直都用这种发音,吕渊也操起了并不算标准的中古发音。
“啊!长明你莫不是失忆了?我是陈遮,陈伯亮啊!”陈遮并没有注意到吕渊蹩脚的发音,而是惊讶于吕渊并不认识他。
“陈伯亮?那我是?”吕渊心中生出了一种古怪的念头,一个大胆的想法逐渐发芽。
“吕渊,吕长明!你我二人自泉州跋山涉水到京师参加省试!长明,你可别吓我!”陈遮惊骇的道。
听着陈遮的话,吕渊呼吸不自觉的加快了些,应该没有人会这么无聊的给他下恶作剧,那么不出意外自己是…………穿越了!
“长明,你且休憩片刻,我再去寻大夫,我还不相信,偌大的东京城连个治病的人都没有!”
陈遮见状,知道自己发小吕渊的病情恶化了,连他姓甚名谁都不记得,还是要赶紧再去请一个大夫!
吕渊没有说话,任由陈遮离开,他此时的心脏已经砰砰砰的跳动了起来!
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