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节令一过,天气就撒开了欢的冷,前一日下的一层雪,被寒冷的温度封印在青州的大地上,积雪会越来越厚,等到来年开春三月才会慢慢的融化。
李司马家的饭堂,今日难得人齐全,往日不是王夫人在佛堂吃斋,就是李司马在驻地,一家在坐在一张饭桌上吃饭的机会很少。
饭菜已经端到了桌子上,但没有人动筷子。
赵文振从昨天回来,一直睡到现在还没有起来,李格非已经派人去叫了好几次,李千月看见父亲黑着脸也不说话,心中忐忑不禁为赵文振担起心来,不知道过会父亲会怎么说他。
李千月一边替赵文振担心,一边又想起赵文振昨晚说的话,“月儿,嘿嘿,月儿吆,你能照见东边也能照见西边,要是照到她,替我说一声,我要娶她了”
手里拿着筷子拨弄着一盘花生米,脸上带着不自觉的笑容,目光显得有点呆滞,盘中的花生米被她拨了出来,蹦蹦跳跳的跑到桌子的另外一边,李格非斜瞄了一眼李千月,使劲拍了一下桌子,李千月这才醒了过来,看着这场面,吐了吐舌头,将头埋在王夫人的胳膊上。
“月儿,明诚你也见过了,可还满意?”王夫人慈爱的摸着李千月的头,其实从李千月今天的一直情不自禁的笑出来,她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她也是年轻过的啊,自然知道女子的心思是怎样的。
李千月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王夫人念出一句佛号,朝李格非看了看,像是告诉李格非答案。
“她当然愿意了,昨天集会那么多人,一个女孩子公然挽着男子的手臂,成什么样子,这小子这会还不起来,看我怎么收拾他,不等了咱们先吃”
“老爷,再等等吧,不在这一会”王夫人知道李格非在为什么生气,和气的劝慰了几句。
赵文振有些悻悻的走了进来,向李格非行了一礼说道:“侄儿来迟了,还望伯父不要见怪”
话说饭前不责子,李格非也没有说什么,让赵文振坐了下来,淡淡的道:“先吃饭”
赵文振明显感觉到了气氛有些怪异,用眼神询问李千月是什么情况,李千月哪里知道自己父亲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只能摇摇头。
不安的吃完了饭,杯盘撤走,换上了清茶,丫头向取暖的炉子里添了些木炭便出去了,李格非喝了一口茶说道:“我大梁向来重视文礼,我李家也是一只遵循组训,视礼节为身前必守之物,月儿你昨夜所为,为父很失望”
赵文振没有想到,李格非为了这一点事,近会如此生气,现代文明洗礼过的她不会知道,古代女子的行为约束是怎样的严格,在他眼里这当然不算什么。
“月儿知错了”李千月在李格非面前,从来都是一副楚楚可怜,委屈至极的表现。
其实昨天夜里,自己主动挽起赵文振的胳膊,就是做给周谦看的,在所有到李家提亲的人中,周谦算是最执着的一个每年都要来一两次。
李千月实在是被他纠缠的烦了,本想借赵文振打断周谦的念头,不想这次自己真的搭进去了,她知道赵文振就是她要等的那个人。
李千月爽快的认错,到弄的李格非不好再说什么了,叹了口气说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明诚啊,你近日就起身回江州吧,告诉你父亲,择好了日子就过门”
赵文振又惊又喜,说道:“伯父同意我跟月儿的婚事?”
李格非一听连月儿都叫上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自己叫了十多年的月儿,此时另一个男人再叫出来,怎么会好受。
“我说过,只要月儿决定了,我这做父亲的没有问题,哦,对了,你好像还没有给聘礼吧?”
赵文振尴尬的笑了笑,来青州之后,提亲的事一直被拖着,也就忘了这事,那两匹不放的都落了尘土。
“我这就去取”赵文振说着,就向门外走去,却被李格非拦了下来,“你不会想用那两匹破布做聘礼吧,我李格非的女儿,聘礼怎么说也要看的过去才是”
赵文振摸了摸头,说道:“来的时候没有准备,侄儿这就去采办”
“那些俗物,我李格非何曾看在眼里,我向你要的聘礼,不再现在,你还记得你说过的居安村吗?”
赵文振点点头,不明白这居安村和聘礼有什么关系。
“我要的聘礼,便是天下再无居安村,你可明白?”李格非说完看着赵文振,等待着他的回答。
赵文振细想,居安村的问题只能官府出面才能解决,而现在自己的身份显然是没有办法做到,上次用那块牌子骗了周文龙,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被发现,除此就只有入仕一条路了,李格非没有直接说出入仕,而是借居安村,表达自己的想法,自然是想在思想上给赵文振一定的压力,这几日他也看出,赵文振要说文采出其右者难寻,但是个性太过散漫。
大梁需要一个满腹才学的人,但不是纸上谈兵的文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