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文振坐在榻上,想入非非时,马公公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听见开门的声音,赵文振赶忙从榻上起来,走在了御案前,马公公见殿里不见赵文振的身影,有些慌了,这位祖宗这时候不会找不见了吧,陛下可马上就来了。
小声的呼唤着赵文振的名字,只见赵文振从暖阁里走了出来,这才放下了心,道:“你可真是个祖宗,那里面是随便能进去的吗?”
马公公突然这么客气,到让赵文振有些不适应,说道:“公公客气了”
马公公一愣,不知说什么好,一共见了两次面可这位的话总是让自己一时间明白不过来,看来那些传言也不是市井流语,细想真真带着几分的纨绔癖性。
“陛下马上要来了,您可千万不要再出差错了”
马公公脸上带着哀求的表情,赵文振嘿嘿一笑,拍了拍马公公的肩膀道:“放心,你说的那些我都记着呢”
不多时宣和皇帝便走了进来,赵文振这次到真的守规矩,弯着腰一直等宣和皇帝走到御案后,才转了身子,拜俯在地上,嘴里说道:“臣赵文振叩见陛下,原吾皇万岁万万岁”
先前马公公见赵文振按照自己说的行礼,还心中欣喜,总算是没有出差错,但是赵文振一开口,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宣和皇帝听着这奇怪的话,也是一愣,不过转而笑出了声,这里只有赵文振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妥,不都是这么说的吗?
“起来吧,赵卿倒是有趣”宣和皇帝说道。
赵文振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这位大梁的皇帝,第一感觉便是很精神,大概三四十岁的年纪,留着修剪整齐的胡须,大概是刚下朝,身上依旧穿着上朝时的衣服,脸上虽带着笑意,但他却感受到一股威严,气场太强。
“你退下吧,我跟赵卿说会话”宣和帝对马公公说道。
正和殿中只剩下,宣和皇帝和赵文振两个人,一时间静的让人不舒服。
宣和皇帝说道:“老四从江州回来后,给朕拿了首诗,说这是我大梁才子所作,朕当时看了欣喜的很,心想我大梁又多了位文臣,不想老四却说,这位才子不想文举,朕当时还有些失落”。
赵文振眼皮跳了跳,对旁人自己可以理所当然的说出自己不想入仕,但是当着宣和皇帝的面,总觉得说不出口,便委婉的说道:“臣自小酷爱金石,由着性子惯了,怕入仕后不能当个好官,便没有此念想”
宣和皇帝点了点头,听过赵文振的纨绔之名,现在听他这么说,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你绕不过,几月后朕便收到了这些东西,还有那首军歌,当时我也想了些日子,要不要让你入仕,我不想错过一个人才,当然你也可以说说是怎么想的,若实在无意入仕,朕便去了你的青衣便是”
其实青州之行,赵文振就已经改变了想法,现在青衣已经加身,若是再去了,那外面该传成什么样子,他不敢想,但能肯定的是自己那个爹怕是会扒了自己的皮。
便回道:“臣在青州之行后,已经改变了入仕的想法,尤其是路上见到的事,让臣觉得,大梁需要真正为民做主的官,本想着参加明年的乡试,皇恩浩荡,让臣早些完成了此愿”
宣和皇帝听赵文振说起青州路上的事,便问道:“不知是何事让你有此改变啊?”
赵文振心中忐忑,不知该不该说,昨夜在齐王府上,也没有说及此事,不管了如果连皇帝都不能为那些流民做主,那大梁就真的没有清白之地了。
将济州府属地居安村的情况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宣和皇帝,看着宣和皇帝脸色的变化,赵文振有点不敢说了,声音变的越来越小。
宣和皇帝明显发现了他的变化,道:“你大胆说就是”
赵文振这才壮着胆子将流民之事说完,最后也说了这些流民的安置情况,听到这些流民已经安置妥当,宣和皇帝的眉头才舒展了些。
“赵卿,看来朕许你靑衣的决定是正确的”
赵文振说完,舒了一口气,脑门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朕真是没想到啊,各州的奏章上都是一番繁荣,朕还以为大梁真的强盛了起来,是朕糊涂啊,竟被他们欺瞒了过去”
赵文振正了正身子,现在已经说了这么些,不如将自己想说的话全说出来,就算被治罪,自己也认了。
“臣以为,百姓生活之所以如此,过不在官,在于陛下,官之所以这样,真是因为陛下的不政之政”
“混账”
宣和皇帝怒骂一声,自继位以来自己勤勉执政,不敢有半分的松懈,今日竟被人说是不政之政,这怎能叫他不生气。
赵文振见宣和皇帝大怒,跪在了地上,“陛下要是严查贪官,还百姓以晴天,济州居安村之事又怎会出现?”
宣和皇帝彻底的愣住了,眼前这个少年,真的是胆大包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