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漾水河提上,素娥坐在一块青石上,河堤两旁的柳树叶子已经落光了,剩下孤零零的纸条,在风中摆动。
素娥手里拿着绣的锦帕,坐在这块青石上已经一上午了,眼睛一直盯着河堤连接江州街道的位置。
木屋中弟弟金童的喊声,将她的思绪从期待变成了失落,“姐姐,我饿了”
素娥低头看着手中的锦帕,手指摩挲的上面绣成的鸳鸯图案,两行泪水悄悄的滑落,站起身来,看着还是没有其他人影的河堤,手一扬,锦帕便落入了漾水河中,此时没有多少雨水,漾水河中的水流极其的平缓,锦帕漂浮了一阵,随着河水的浸润,悠悠沉入了河底。
素娥缓身向自己的木屋走去,嘴里轻声说道:“我只是想送个礼啊”,一时间委屈和心酸涌上心头,眼泪再也止不住。
大清便敲开了赵文振的房门,拿着一套剪裁精美的新衣,自从宣和皇帝下旨,皇室中所用布匹,又陆家供应之后,陆子玉便一直忙着这事,今日所需布匹也是送去了京都,除了布匹之外,陆家还赶制了,不少宫廷式样的衣服,一并送到了京都。
对于这事,陆子玉自有一番深意,宫中所需衣物,除了皇帝跟后宫中的娘娘妃子用料讲究,做工复杂之外,像其余的宦官侍俾的衣物,就极其的简单了,陆家完全有能力做,所以这些衣物明面上是送,其实就是为了给宫里的人看看陆家的工艺如何。
当然陆子玉也没有忘了赵文振这位兄弟,按着京都的式样,也给赵文振做了几件。
昨日素娥的话赵文振是听见了,今日早早的起来,还想着要不要去,他隐约间也是察觉到了素娥的一点心思,只是没有结果,自己就不要去招惹,不给期待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此时见了陆子玉,便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放下手中的书法帖子,展开陆子玉拿来的衣服看了看,说道:“小陆,这是京都的衣服制式?”
去过京都的赵文振一看就知道,这种衣服的制式,是京都所流行的,看陆子玉点头,便简单的称赞了几句,便让玲儿收起来了。
继而问了陆子玉乡试准备的如何,提到乡试,陆子玉的脸一下哭了起来,这段时间自己那有功夫去看哪些听着就想睡觉的东西。
赵文振见他这个神色,便从书架上拿出一个册子来,说道:“这是我押的乡试题选,你拿回去好好看看”
陆子玉翻开赵文振给的册子,看了一阵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不知为什么自己能看懂,而且也能看的进去,“赵兄,你简直就是夫子在世啊,比那贾夫子强太多了”
赵文振听陆子玉提起贾夫子,不禁又想起了贾夫子在夫子庙门前买字的事,笑道:“假夫子嘛”
“对,我看他就是一个假夫子,整天就知道摇头晃脑,教的东西也是陈腐的紧”
赵文振不置可否,教条式的教育方式是广泛存在的,不止贾夫子是这样,梁国的夫子都是这样。
赵文振将册子拿回手中,翻到了其中的一页,上面写着“哀民生之多艰,做何解?”,对陆子玉说道:“小陆,这篇你要熟记”。
现在的陆子玉,只要赵文振说的,没有不同意的让他记,他便记就是,陆子玉将册子合上,揣入了怀中,说道:“赵兄,今日家中备了菜,我来就是请你晚上去坐坐,我家老爷子可是说了,就算绑也要将你绑回去”
“你敢绑朝廷命官吗?”
赵文振看着陆子玉,一本正经的说道,一听这话,陆子玉立马蔫了下来,绑朝廷命官给他胆子也不敢啊。
见赵文振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陆子玉小心的问道:“赵兄不会真的不去吧?”
看着陆子玉这幅样子,赵文振忍不住了,笑出了声,道:“当然要去,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那我回家准备去了,晚上你一定要来啊”
…….
在将近年关的这个时节,江州的天气已经开始变的暖和,太阳照在身上也有了温度,重新回到江州城墙脚下的花子,寻着阳光,挪动着自己的位置。
苏家的别院中,样子敦厚刚直的男子坐在桌边,一个年轻的男子进来请了安,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质问父亲的事,苏一凯是不敢做的,当初自己极力争取苏家茶山施冬肥,却是没自己父亲给老太公建议,让苏一尘揽了去,如今苏一尘算是出尽了风头,怎么想都不甘。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声钟声,苏云添放下了手中的一件瓷瓶,道:“一凯,你觉得,要打败一尘,执掌苏家你做的到吗?”
苏一凯无时不再想这个问题,这时被父亲问起,便答道:“不敢欺瞒父亲,一尘的确能力出众,我自不如,但是我不会放弃争取的机会”
这话对于苏一凯来说,要说出来有些艰难,但在自己父亲面前坦白自己的想法才是重要的,苏一凯说完,苏云添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