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上天对命运悲惨的人有着怜悯之心。
昭昭的腿竟渐渐的好了起来。
虽然心中一直期盼着这个结果,当真正发生时还是有点不相信。
那郎中的话无疑在赵文振的心中,对昭昭的这条腿判了死刑。
看着大武搀扶着昭昭在院里走过,赵文振的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的微笑,说了句庸医,便出门去了书院。
这些日子里赵文振的洛阳正音,已经纯熟到了令贾夫子瞠目结舌的程度。
当赵文振用洛阳正音吟诵《洛生咏》时,那些被贾夫子罚抄赵文振文章的学子,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差的不止一点。
对别人来说生僻的音节,在赵文振的咏唱下格外的动听。
俨然一副京都士族公子的仪态,再加上赵文振不俗的谈吐,虽只来书院十多天,但已和其他学子谈笑风生解文练音。
有些学子被贾夫子骂怕了,有什么问题直接就来请教赵文振。
这可羡煞了坐在赵文振旁边的苏一尘。
对此赵文振只能无奈的耸耸肩,告诉苏一尘一个让他更加无语的理由。
“个人魅力,我也没有办法”。
苏一尘只能报以苦笑。
不过赵文振也给他出了个主意。
“子启,平时多笑一笑,别总板着一张脸,跟别人欠了你钱一样”。
苏一尘虽推说自己性情如此,但几日来笑的次数明显多了。
婚事在即,准备乡试也不容耽误。
赵文振早上在书院听贾夫子授业,下午听父亲安排婚日注意事项,忙的恍恍惚惚。
随着赵文振婚日临近,赵家宅子自是一片喜庆之色。
出入赵家看到最多的颜色就是红色了。
玲儿本不是江州人,她的家乡成亲是要贴窗花的,玲儿很少就跟着母亲学会了这项传统技艺。
在征得赵亭的同意后,玲儿便开始挖空心思,用大红纸剪出喜庆的图案。
当这些窗花一帖上,赵府上下暖洋洋的,让人不由的沉浸在喜庆的气氛中。
看着自己窗户上的百子图,赵文振打趣道:“玲儿将来是不是也要生许多孩子?”
见少爷坏笑着看着自己玲儿头一扭,搓弄着手指道:“少爷就知道拿我寻开心”。
跟这丫头打趣说笑是苦中作乐。
玲儿走后房间里只剩下赵文振一个,看着布置的这一切,他轻声道:“母亲,你看见了吗?儿子要结婚了”。
……
与赵家的喜庆祥和相比,有一个人却是苦苦的与自己的内心做着斗争。
陆子玉几月来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当然他只是在赵文振的眼前消失了。
知道的事,让陆子玉没有办法平静的面对赵文振。
失去了一个知心的朋友,生活中的一切便再没有人能和他分享。
陆子玉也将全部的时间都用在了大德成布庄的生意上。
以他的文思,乡试是没有希望的,显然他也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便在开年后征得了父亲的同意,不再去书院,赵文振大概是已经忘了陆子玉。
当他到书院没有见到陆子玉时并没有打问过。
陆子玉虽文思不敏,在生意上却是极有天资。
几次引领了江州的时装潮流,当然这其中赵文振的功劳也不小。
凭着流民一事,京都已经开出了一家大德成布庄,有宣和皇帝的诏书,再加上好的质量,大德成布庄已在京都扎稳了脚跟。
那日陆子玉见玲儿,进出几家布庄,比对着布样,打听才知,自己的兄弟婚期将近。
“怎么不来找我,我一定做出江州最好的婚服让你穿上”
陆子玉像是在问自己,也像在问赵文振。
他曾几次走到赵家的门口,又折返了回去,虽说那是老一辈的恩怨,但是毕竟是自己的母亲。
陆子玉在心里无法接受这件事。
不过他在想,“去道个喜吧,做为乡邻”。
天快抹黑的时候,苏一尘领着一辆马车,到了赵家的宅子。
“少爷,苏家少爷拉来了一车酒,要收吗?”
听着管家的通报,赵文振想起了苏一尘之前说的话,搁下手中的笔,对管家道:“子启美意,但收无妨”。
赵文振来到宅门,邀苏一尘进屋相叙。
“酒放下我就回了,新茶临摘,琐事颇多,婚日定当不醉不归”
“那我就不留你了,到是子启可要多喝些”。
苏一尘笑道:“那是一定,不然我拿来这么多酒干嘛”。
两人相顾而笑,苏一尘竟然会开玩笑了,真真奇事。
“少爷,这苏公子真大方,二十多坛醉王侯,十多坛天子笑,还有三十几坛的绿蚁酒”。
管家眉开眼笑的像赵文振报着苏一尘送来的酒。
“记得记在礼薄上”
有一件事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