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情动,不过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碰壁当啷响。
赵文振和李千月的相遇,就像是盛夏时节里的一碗梅子汤。
自李千月到赵家后,赵文振的房中不管何时进去,都能闻到一股幽香,这到不是李千月用来压鬓的茉莉花香。
很难想象,李千月的性子,竟有静室焚香的雅趣。
李千月将沉速香料放在锅里蒸透,再到一个如茶杯大小的火炉上放一个铜丝架,放上香料后慢慢烘烤,如此香味幽韵,又没有什么烟。
大概是受母亲的影响,李千月来的时候带了尊佛像。
赵文振虽不信佛,也不阻止,由着李千月摆弄出一个小小的佛堂来。
“佛手果最忌喝酒后去闻嗅,倘若嗅了佛手果便容易烂掉,木瓜最忌讳用汗手触摸,摸了就要用水洗净”
李千月一边摆弄着供果,一般说着,像是在提醒赵文振,该注意什么。
赵文振一脸坏笑说道:“那怕吃吗?”
“吃到是可以,供果一事说到底就是给别人看的,供个十天半月也不见少一个,所以说菩萨是不吃的”
赵文振讨了个没趣,便不再说什么,伏在案头,琢磨起了火炮的图纸。
书院赵文振以不再去,贾夫子讲的东西已经熟识,洛阳正音也已纯熟,便想着再盘桓几日,就去柴桑拜赵省斋为师。
因为前面杀手之事,赵文振一直推脱,没有带李千月去看山坳中的桃花。
李千月便不知从哪里寻来几枝,插在花瓶中,放在案头上,也别有一般风趣。
“月儿,你这样插花,能表现花在风情,只是在画画里头的草虫之法,若能效仿,当更精妙些”。
“相公又痴了,虫子爬行难以控制,怎能效仿?”
站在香案旁的李千月向赵文振这边望来,看见书架上放着一个精致的花瓶,说道:“这么好看的花瓶怎么放在书架上面”
见李千月向自己这边走来,赵文振左右看了一下,知道李千月说的是书架上的那个花瓶后,冲过来挡住了李千月,说道:“月儿,这花瓶不能动”
李千月不解,问道:“为何不能动?”
在她眼中这花瓶放在这么不起眼的地方,实在是浪费。
“因为…..”
赵文振想着怎么向李千月解释,那日夜里自己情急之下,解了流水之急,便将这花瓶放在了这里。
不注意看根本想不起,所以花瓶中还是满满当当。
“因为这花瓶中放了药,房中老鼠太多”
“你要用的话我就去到了,你等等,我去到”
赵文振慌慌张张的将花瓶从书架上拿下来,往外走去。
留下一脸懵的李千月。
不多时赵文振笑着走了进来,将花瓶交给了李千月。
虽然看出赵文振的行为有些不正常,但李千月也不再询问。
往花瓶里装了水,便准备去找些花插在里面。
“相公,这花瓶中怎么有股味道”
“啊”
听见这话,赵文振浑身一紧。
“我看看,怎么会有味道呢”
赵文振将花瓶拿起,凑在鼻子上闻了闻。
故作轻松的说道:“哦,这是药水在花瓶中时间太长,味还没有散,过段时间就好了”
当赵文振看到李千月将那花瓶中插上了花,供在佛案上的时候,实在忍不住了,直笑的肚子疼。
任李千月怎么问,他只是摆摆手。
……
傍晚,清风悄然,一阵凉意,但却是舒服的凉意,江州的这个时节,已经没有让人生寒的夜晚了。
这一年的春天,终于不只是愁与伤感。
她出门碰到卖花人,在花担中精挑细选,得到一枝含苞待放载满春意的鲜花,小心翼翼的带回,让整个春天在眼底盛放。
李千月吟唱着水调歌头,赵文振纠正着她的调子。
明月娇娇,翠柳含烟,比唱清丽,宛若一幅画卷。
一曲唱罢,李千月看着赵文振狡黠的问道:“相公,我与明月相比如何?”
赵文振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要怎么说,直接说月儿好看,有点太过敷衍。
便说道:“我从千万里行来,只看你一眼,便觉满天星辰无色,这天上明月,亦不及你一分”。
赵文振眼眸含情,顺当的念着当年写的情书。
李千月看着赵文振明亮的眼眸,突然发出一阵娇嗔的笑声,这笑声轻盈,听上去温柔动听。
“今晚的月色很美,只是寒意侵染,枕头有些凉意”。
看着身上只穿着丝薄单衣的李千月,月光将她的肌肤映衬的冰莹,情与欲在黑暗中默默涌动。
赵文振张开自己炙热的胸怀,将李千月揽入,用躯体为她赶走月夜的薄凉。
第二日赵文振醒时,李千月已经在对镜理妆。
看见赵文振看着自己,李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