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坛子酒下肚,赵文振捏着孔薇的脸说,:“孔薇兄,你今后可莫要再拿笔戳我了,真的很痛”。
孔薇醉眼迷离,一手搭在赵文振的肩膀上,一手勾着赵文振的下巴,笑道:“你是第一次对我那么凶的人,连我爹都没有那么说过我,不过今日我已经原谅你了,往后便一笔勾销”。
“子清哥哥走时,还跟我说,近日草堂来了一名江州学子,才学品貌皆是难见的,不想就是你这个打坏蛋”。
张宝根不想引火烧身,只是坐在地上啃着竹鼠,不时的笑上两句。
苏一尘本不善与生人交往,况孔薇近日所来明显是奔着赵文振,所以也没有喝酒,吃了饭坐在一旁,看着赵文振和孔薇两人勾肩搭背,你来我往的粗鄙问候着。
“痛快,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小根子,你说是不是?”
张宝根被孔薇提到明显一激灵,可见心理阴影有多深,连着点头称是。
若说对一个人的印象,可谓是瞬息而变,孔薇性格爽朗,又不拘言谈,比起孔氏其他子弟,这才算是活生的人。
一顿酒肉赵文振对孔薇的看法大为改观,不过脑子有病这一点他是认定了的。
肉尽酒空,孔薇摇摇晃晃的起身说道:“我去草堂听讲了,这次答应叔叔不再胡闹,不然又要将我送回去”。
身随腿动,孔薇走了几步,突然转过头来对赵文振三人说道:“不如我们去逃学如何?”
“今日雁栖湖上景色甚佳,不如泛舟湖上垂钓,岂不是不负这大好时光?”
赵文振有个毛病,喝过酒后,精神异常清醒,他想此时若是去草堂,定然会被先生发现喝酒,挨骂定是少不了的,不如所幸就跟着孔薇疯一日,只要不再缠着自己也是好事。
打定了注意,便向苏一尘说道:“子启,你去可向先生告假,就说我跟从墨兄中午吃坏了肚子,腹痛难耐,实在没办法到草堂听讲”。
苏一尘面显犹豫,一想赵文振和张宝根现在东倒西歪的也没办法去草堂听讲,便也答应了。
雁栖湖水域辽阔,草堂所在只是在湖之一角,湖上渔船甚多。
三人便出百钱租了一只渔船,泛舟湖上,春风拂面,碧水映人,说不上的惬意。
张宝根无疑是被胁迫来的,一路上都是哭丧着脸,心里不知问了多少遍,“子清兄你何时回来,你兄弟要折磨死人了”。
说是来钓鱼,但三人此时的状态,怕是连鱼竿都拿不稳。
便坐在船头,和歌谈笑,好不风流。
“此时若有美酒歌舞,当是最佳,闲坐于此真是负了这满湖美景”
赵文振一听孔薇还要酒,摇头说道:“可不敢再喝,不过这歌到是有”。
在青州时,赵文振曾为青州守军做军歌,虽不合此景,但胜在旋律慷慨悠扬,聊以慰藉闲情。
赵文振站起身来,慨而歌之:“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只听孔薇和道:“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一曲唱完,复坐船头,孔薇说道:“真不知做这首军歌的是何人,唱之恍若千军万马就在眼前”。
张宝根笑道:“我想定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
孔薇道:“我看不然,谁说士卒就不能写出来”
张宝根自是不与孔薇争辩,免得他又发起狂病来。
孔薇突然起身说道:“我想起来,去年学的一曲舞,倒是极配这首歌,赵文振,你再唱来,我舞给你们看”。
男子学舞,自古有之,不过社会地位低下,被称伶人,大梁亦是如此,对伶人有专门的户籍,后代都是不准为良的。
赵文振不想孔氏这样的豪门望族,竟会容许子辈学舞,不过一想孔薇的性子,当是偷着学来,也便了然。
渔船在湖上缓行,一群野鸭跟在桨后,不时有候鸟飞过,歌声再起,孔薇将衣袍上的束带解下,外面的那件白纱勾丝袍散了开来,恍若舞衣,手指轻捏,广袖开合遮掩,眉若含情春水,面若雨后桃蕊,起合转身,但见翩然风姿,手中纸扇开合圆转足见舞功绝伦。
赵文振一时竟看的痴了。
张宝根更是嘴巴微张,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出来了。
一曲舞毕,孔薇见赵文振和张宝根都是看着自己,也不说话,笑道:“怎么?被本公子的舞姿迷住了”
赵文振笑了笑说道:“孔薇兄真是大才,舞姬见了孔薇兄怕都要相形见绌了”
“那是自然,…啊…..”
孔薇笑着回船头时,被脚下的船绳绊了一下,跌落水中。
还沉浸在孔薇绝妙舞姿中的赵文振两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听到孔薇在水中的呼救声才急忙起身,酒已醒了七分。
身为北方人的赵文振根本不会游泳,张宝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