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氏府宅虽简朴之极,却无不暗含着自然之理,此时虽走到了二进院中,但从门外回廊望去,可以没有一点阻碍的看到圣庙前的荷塘。
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古籍,却是外面不多见的前人真迹手抄本,厅堂中所挂字画更是真迹无疑。
据孔知所说,孔氏府宅的藏书,都是孤本,价值可想而知,每每有人借书都是要登记在册,当然走廊书架中的这些就要寻常的多。
“这丫头不知道又跑哪里去了?明诚兄,稍等片刻,我去寻来”
赵文振装作不知道孔薇是女子,自坐在堂内,打量着,看这间屋子的布置应该是书房,三个书架满满当当全是书籍,字画除了挂在墙上的不说,更是插满两个青釉花瓶,一只梨木大案上,铺设着书法用具。
“明诚兄久等了”
赵文振见孔知到来,收回了目光,眼神却是落在了孔知身后的女子身上。
一袭米白色的长裙,腰间急着淡青色束腰,乌黑的长发扎起两个马尾,梨涡浅笑,风采照人。
“孔薇兄今日怎么这身打扮?”
赵文振故意打趣的问道。
孔知笑解道:“这是舍妹孔幼薇,前些日子为了出行方便才不得已扮做男儿,还望明诚兄见谅”
孔知做为哥哥,替孔幼薇解着围。
赵文振像才发现孔幼薇的身份一般,笑道:“那日我就说,孔薇兄弟要是女儿身,定当是一倾城国色,不想竟真是女子,哈哈,明诚真是羡慕子清兄”
孔幼薇一改前些日子的模样,端端有礼,为赵文振奉上茶来。
看着这样的孔幼薇,赵文振又些不自在,往日惨状还历历在目,总感觉孔幼薇的笑容下,藏着什么。
“噗…”
一口茶水刚喝进去,又吐了出来。
“这茶怎么如此咸?”
见赵文振如此窘态,孔幼薇早已笑的眼泪都下来了,说道:“赵公子的手和这茶一样咸”
赵文振咳嗽了两声,当日是为了救你才不得已而为之,你不能这般记仇啊,赵文振心里苦,又说不出来,只能苦笑。
“咸了好,咸了好”
一向温和的孔知,看着孔幼薇怒道:“平日里胡闹也就算了,明诚兄可是请来的客人,你怎么能这般无礼,那么多出都读到哪里去了?”
孔幼薇被孔知训斥,吐了吐舌头,委屈的看着孔知。
“子清兄,孔姑娘应该不是故意的,再说我也没喝下去”
“这丫头被惯坏了,还望明诚兄海涵”
赵文振笑道:“不妨事,孔姑娘古灵精怪,在草堂就已经见识了,不知要看的东西在那里?”
他只想快点离开,不然一会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来,往别人茶杯里放东西,自己可是老手,没想到今日竟被孔幼薇喜弄了一番。
看来穿上女装的孔幼薇,还是那个孔幼薇,赵文振不免心里更加的戒备,孔幼薇向自己走近一步都会紧张起来。
“还不快去拿东西”
孔知对孔幼薇说道,眼里还有怒气。
“明诚兄有所不知,我这个妹妹,自小有痴名,见着字画古籍便不肯放,看见那书架上的书了吗?都是幼薇从城中书店淘来,就是先生那里的也有不少,近日又不知从那里买来一幅画,说是寻真子的真迹,所费钱财不少,所以请明诚兄前来一看”
寻真子,绘画成就极高,晚年入道修行,存世画作不多,但无一不是精品,赵文振翻阅大梁典籍时,对此人印象极深,寻真子入道后结合道家思想所画几幅更是被后人评为圣品。
这是自孔夫子之后,另一个被评为圣的,可想寻真子的画有多难得。
虽还没有见着画作,赵文振的心里已有了几分的猜测,若真是寻真子的画,区区几百两那能买到。
“子清兄可听孔姑娘说这画是从何处得来?”
“幼薇说是一老丈在街边插标叫卖,乃是祖传之物,没有了盘费,才忍痛相让”
赵文振笑道:“寻真子之人,想必子清兄也是知道,如果真是他的真迹,那可是赚着了”
不多时,孔幼薇拿着一幅画走了进来,赵文振接过画,徐徐展开,放到那张大案上。
附身细看,寻真子的画作,他也只是在书上看到过后人临的,所以看的格外的仔细。
这是一幅寒雨墨梅图,却是寻真子存世的画作名目,据典籍所说,寻真子画作,最重布局气象,所成无不空灵淡远,寥寥几笔便可意境全出,胸中丘壑跃然纸上。
而眼前这幅,似乎太过注重笔法,而少了那份空灵的气息,赵文振已经能够断定,这幅是赝品,他知道自己不能直接告诉孔幼薇结果,不然以她的性子,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
正想着如何答复孔幼薇时,画角一处自己手压的地方因为沾染了汗液,竟出现了变化,赵文振欣喜,说道:“子清兄,烦请拿盆水来”
孔知虽不曾听过验画还要用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