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张宝根回到客栈的赵文振和苏一尘两人,也不敢睡,和衣斜靠着床沿假眯着。
只听得二通鼓响,便收拾了起来,叫醒了大武,装好一应行李,三个人只等在街口,望着黑黢黢的排房巷弄。
夜凉如水,四下里只听得虫鸣蛙叫,赵文振冻的直发抖,还是不见来。
“咚咚咚”
三通鼓已敲,还是不见人,苏一尘等的有些心焦了。
“明诚兄,你说是不是被发现了?”。
赵文振思忖了一会道:“有可能,昨晚我们去可能让张伯母有了疑心也说不定”。
“你两在这等着,我去迎迎”。
留苏一尘和大武两人在原地等着,自己一个往那排房走去。
走到巷口,便见一人跌跌撞撞跑了出来,赵文振知道是张宝根了。
也不说话只帮着提了行李,往马车处跑来,这番动静引的一片狗吠之声。
苏一尘见赵文振和张宝根跑来,往前迎了几步,说道:“张兄可叫我们好等”。
张宝根歉意的说了声,“赶快走,等出了城,我再说来”。
大武已经上了马车,将张宝根的行礼接过之后,拉着三人上了马车,马鞭一扬,马车向着安林城外疾驰而去。
张宝根上了马车伸出头去一直看着马车后面,等出了安林城才坐了进来,此时天色还未亮,马车里黑咕隆咚的,三人屈膝坐了。
苏一尘还是忍不住问了,“从墨兄,可是伯母发现了?”
张宝根答应了一声,声音里有着说不出来的哀伤。
“以前没有给你们说过,我虽有四个姐姐,但现在家里就我爹娘两个人,你们也看到了,我家的光景实在是太穷了,早些年我那时刚记事,家里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大姐稀里糊涂的就嫁两人,后来是二姐,五年前三姐夭折了,自此爹娘便再不许我远行……”。
张宝根说着哭了起来,苏一尘虽然听的悲切,但那能感受到那种贫寒人家子弟的苦楚,赵文振叹了口气,与张宝根相比,自己算是还要好些,虽然母亲一人将他拉扯大,却也不曾为吃饭犯愁,只是吃的差些罢了。
两人不知如何劝慰,只是静静的听着,车轮疾驰,渐渐的不见了农田,只有影影彤彤的树影划过。
一晚没睡,三人都不知不觉睡着了。
……
江州这边,苏云晋吃了两日的药,已觉没有大碍,急着去茶厂照看生意。
而看到的情形,却让他气血上头,来江州的客商都是找了李家,任自己百般施为,却是不肯买苏家的茶。
李家这两天就买了五千斤的茶,江州虽有茶引法的限制,购茶有诸多不便,但胜在茶叶的质量好,追求品质的客商也就不怕这点麻烦了。
李家这边生意渐好,府里却是不安宁。
一切还要从李家主痛打李顺这事说起,那日李顺被大,晕死在地,被李家众人救起,这服了两日的药才缓过了些气力,醒过来的后的李顺性情大变。
寻死觅活,见了李家主也不再惧怕,只吼道:“你这老东西,虎毒还不食子呢”。
李家主气的吹胡子瞪眼,作势又要打,李顺却仰着脖子大喊:“你最好打死我,要不然我叫你一辈子不得安宁”。
李顺眼睛血红,像是看仇人一样看着李家主。
李家主只得甩袖而出,叫人用床单将李顺缠了起来,叫他做不出自短的事来。
李顺那能叫人舒服了,一会喊“我要吃饭”一会又喊“我要喝水”一会又喊“我要出恭”。
折腾的侍候丫头暗自,揩眼抹泪。
夜里三通鼓后,许是喊了一天累了才睡了过去,几个端水送饭的丫头才松了口气。
只是他们万万不会想到,这只是开始,李顺的折腾李家的故事这才刚刚开始。
……
走出安林城三十多里,天才微微的亮了,只是太阳还没有升起,到了一条岔路,大武不知该往何处走,叫醒了赵文振,打问方向。
赵文振翻出一张在绢布上绘制的地图,这种地图在大梁多见,绢布的材质可以经得起反复的折叠而不损坏。
这地图只是用简单的线条勾画了重要的地点,跟现代的地图自是没法比,不过能辩出方向来。
赵文振指了指左边的路,说道:“大武从这边走,我再睡会,你小心些赶车”。
连连打着哈欠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撩起马车窗帘,看那红日从山顶慢慢升起。
见苏一尘和张宝根两人睡的正酣,自己实在无趣,便随手翻出一本书来。
赵文振前世学的虽是考古专业,但熟知的历史根本就用不到,即使有几处偶尔相似之处,也无外乎地名这些。
先前除了背几首诗,实在没有其他特出的才能,要是比做文章,草堂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比他做的好,这半年先师从贾夫子,又在赵省斋先生处两月,学业才突飞猛进,但赵文振也没有贪多务得,只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