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家别墅的门子,看着几个力工已经推了好几趟的桃子,急的直原地打转。
这些桃子往年都是没有管的,门子看着可惜,史玉虎不在时也常偷摘了到集市上换些银钱使,一月下来比自己的例钱都要多上不少,但看赵文振的这架势,是要将这一园的桃子全采了去,他们怎么能不急。
这不两人便商量着谁去给自家少爷说,为了每月多出的二两银子,挨顿骂也值了。
此时已时近中午,想来自家少爷也该起了,这门子走过竹篱花障编就的月洞门,在屋外立住,听了片刻,听得丫头已经在伺候梳洗了,才大胆的走了进去。
“少爷,昨儿的赵公子来了,在园子里摘桃去了”。
史玉虎一手拿着一个木制的粉盘,正对这铜镜敷着粉,嘴微张不耐烦的说了句“随他去”。
门子急了,随他去可还行,这眼看着都要摘完了。
“可是,少爷……”
“没看见我正忙着,有什么事过会再说”。
门子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史玉虎打断了,只能怏怏的出了门,可也不能看着一筐筐的桃子被运走,便只留了一人守着园门,其他几人俱往桃园来了。
上百颗桃树已被摘去大半,此时三人运着桃子,剩下的两名力工和赵文振等六人仍旧摘着。
门子看到这番情形,心都滴出血来了,大喊着:“赵公子,赵公子……”
赵文振从桃林中走了出来,树上的晨露早已将他的衣衫浸湿,头发也散了几缕搭在额前,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露水,沿着两鬓流向脖茎。
赵文振原以为是力工喊自己,早上他跟客栈掌柜的说过,以每日五两的价钱租了两间一楼临街的客房,赵文振带着力工运去了一回,不想这掌柜的知是放桃子,硬是要涨价,赵文振也只能稳住他,说等完事再说。
见是史家的门子,赵文振放下了心,将手上的露水往后腰擦了擦,笑问道:“找我有事?”。
一门子道:“见公子摘的辛苦,我们是来帮忙的”
赵文振道:“史公子叫你们来的?”
这三个门子支吾了一阵道:“是…是我家公子让来的”。
赵文振虽有些疑惑,但现在也顾不上想那么多了,道:“那就辛苦几位了”
门子道:“不辛苦,赵公子我们就摘那边的了”。
赵文振已经钻进了桃林,只听得喊出一声,“你们找地摘就行”。
三个门子相视看了一眼,挤了挤眼睛,往较远的一片桃林走去,这里还未曾摘过。
过了一个多时辰,赵文振再从桃林中走出来时,已经是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苏一尘半扶着竹筐,对赵文振说道:“这可比采茶累多了,这么多真能买出去吗?”
赵文振神秘的笑了笑,说道:“买不出去我就全吃了”。
赵文振看似胸有成竹,实则真是胸有成竹,前世混迹古玩市场多年,摆摊叫卖的手段算是烂熟于心,有时候走在街上,看着摆摊的商贩他都想过去指导一番,说不定还能以此开创大梁的商业培训。
大武将最后的一筐桃子搬了出来,两名力工没有休息,推起小车加入了运桃,今日的活计对他们来说太轻松了,运完了桃就能拿着钱,实在是想想都高兴。
史家的门子两人抬着一个竹筐,将摘来的桃子合在一处。
“赵公子,那边也摘完了”
赵文振掏出一吊钱来,分于三个门子,叫他们买酒喝,门子拿了钱,道谢不迭。
这门子直帮着将所有的竹筐装上了力车,看着最后一筐桃子被拉走才跟着赵文振往外走去。
才转过一处弯路,恰巧碰上了走来的史玉虎。
赵文振身后的三个门子忙低着头,赵文振见史玉虎今日又与昨日不同,一身大红簇花箭袖,外罩着一件银灰挂丝薄衫,脸上脂粉匀称,赞道:“史公子今日这身园里的花见了都要羞涩三分,明诚更是形秽不已”。
史玉虎自昨日听了赵文振的箫曲,夜里又合奏了一首,此前只是因为无趣才去结识的他,竟有种遇到了知己的感觉,这下是真的想结识赵文振了。
而赵文振,也因昨日一场夜饮,对史玉虎有了改观,史玉虎虽癖好奇特,又带着几分傲气,但性情直爽,想来蔡、史、王、薛这样家族的子弟,怎会没有傲气,打出身起,家族的荣耀与权力就赋予了他们高人一等的权力,跟柴桑时孔氏的孔宣相比,史玉虎还算是谦虚的了。
人与人的相遇往往就是这样,初见时不喜甚至是讨厌,接触下来又觉的还不错,甚至还会喜欢上。
“哎呀,赵兄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你看你弄的这一身泥,我看你摘了不少,想是要送人的?”
赵文振笑道:“是要送人,你看看我这身,我先回去收拾收拾,改日咱们再聊”
说着绕过史玉虎往园外走,真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史玉虎要是知道他把那桃全给摘了不定怎么样。
“赵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