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走了一段,找了一间看起来不错的酒楼走了进去。
油灯昏黄的光芒中,各种各样的人聚在酒楼的大堂中,从他们的衣着大致能够看出他们从事的职业,衣衫破烂的力工正埋头吃着一碗白面,身着艳丽的女子往来于人群中物色着金主,身着锦袍的蔡彬气质跟这里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几人看着蔡彬眼里冒着光,但看到一旁的七叔,匆匆欲动的几人立马蔫了下来,在最里面找了张空桌,蔡彬坐了下来,七叔侍立在一边,那女子往蔡彬脸上看了几眼,顾及到一旁的七叔,终究没有勇气过来,似是叹了一声,往一名南方商人身上靠去。
几名地痞也是打消了念头,若是蔡彬一人到这里,那算得上一头肥羊,跟了七叔这种人,要吃这羊可能就会崩了牙。
门外一阵喧闹,盖过了大堂内的嘈杂声,闻声望去,只见一蛮汉,拎小鸡似的手里提着一人,悬在半空的那人蹬着腿大喊着“救命啊,杀人了,报官啊”。
大堂里的人只顾着看热闹,这叫二牛的汉子,是隆庆坊有名的泼皮无赖户,三日里有两日都是鼻青脸肿,追债的人实在无奈,又不能将他给打死,只能拳打脚踢一番,也就罢了,这二牛擦着鼻血无耻的来一句:“这下可算清了”。
这二牛的无赖有了名声,有些赌庄便雇了他去要赌债,如此也就染上了赌性,这日就是为了这般事,那汉子提着二牛进来时,众人却是无人敢说话。
二牛被扔了出去,砸倒了几张桌椅,“二牛,今日再不还钱,你这狗命我可就取了”。
“吕爷爷,你就宽限我几日,我定能还上”。
面对吕蒙这种真正的亡命徒,二牛再拿不出不怕死的势来,他知道眼前这人真有可能杀了自己。
隆庆坊常有打架斗殴发生,这里巡视的卫兵也要多过其他的坊市,此时一队巡视的卫兵走过看到大堂里的景象,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年轻的卫兵走了进来,指着吕蒙道:“为何在此闹事,衙门的窝头这几日可是足的很”。
吕蒙放开了二牛的衣领,一张凶横的脸诡秘的笑了起来:“马班头,你这兄弟新来的吗?这般的不懂规矩”。
说着轻轻的拍了年轻侍卫的脸几下,面对如此挑衅,年轻的侍卫怎能容忍,手里的刀已经抽了出来。
“你这蛮子,当真是放肆”。
吕蒙却是有些期待的看着他,马班头几步走了过来,按下了侍卫手里的刀,说道:“吕蒙,做事有些分寸,真犯了律令,这衙门可一直开着”。
马班头拉着这名侍卫出了大堂,往隆庆坊深处走去。
“马班头,你为什么拦着我?这种人就该给他点颜色看看”。
“你能杀了他?”
年轻的侍卫一时气结,支吾了半天说道:“那也不能让他如此嚣张”。
“吕蒙这种亡命徒,要治他的罪最好是数罪并处,没有翻身的机会,要不然你能想到他什么时候出来报复你,前些年抓过一次,最后也放出来了,却助了其凶名,你刚来白日里没事熟悉一下隆庆坊也好,别总想着立功”。
年轻的巡卫不说话,心里却是憋着一股气。
见引来了巡卫,吕蒙也不好再怎么二牛,踢了一脚:“再给你三日”。
二牛嘴里喊着:“谢谢吕爷,谢谢吕爷”。一溜烟跌出了酒楼。
吕蒙拍了拍溅在身上的菜渣:“蔡少,有日子没见了”。
“吕兄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有什么好不好的,就是瞎混,还得蔡少多照拂,不然明天的饭在哪里也没着落”。
“吕兄说笑了,那用的着我照拂,找你做生意的人定是不要”。
因有吕蒙坐在这里,周围空出了一圈,夜色渐深,力工吃完了白面皂皂的走了,红娘也找到了今日的金主,勾肩搭背的出了酒楼。
蔡彬袖筒中抽出一卷纸来,递与吕蒙:“吕兄,此事要做的利索”。
说完起身,七叔跟在身后往外走去,身后传来吕蒙的声音:“蔡少放心”。
雨还没有停,七叔撑开大黑伞:“少爷真要这么做吗?”。
“七叔,你是最知道我的,从小只要我想做的事什么时候变过,既然已经决定去做,那就没有变的说法,平日里我虽烦老爷子的唠叨,但不代表就能容忍别人对他指手画脚,何况是一个嘴上没毛的小子”。
“朝堂上的事我不愿多谈,老爷子那些政敌我自是知道,当想来都是为了大梁社稷,再说像齐王等人也算有资格,这事不要再劝我了”。
“天气马上就冷了,后日我便去青州跟蔡家谈木炭的事,回来时尘埃落定,谁又能联想到我身上?”。
七叔跟在身后,再没有说话,对蔡彬的脾气他最清楚。
八月十五,从清晨起,坊市间便传着集会的事,因有名士庄老参加的声音传出来,让这次的集会变得更有看头,又说几年定是有几首好诗出来。
李千月一早便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