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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哗哗的流着,喝进嘴里的水带着一股腥味,河面吹来的风让他不自觉的打着寒颤,河边的苇草发出簌簌的声音,肩膀上传来的剧痛又让他异常的清醒。
肉体却已是疲惫到了极点,静静的趴在河边,手指浸在冰凉的河水中,任由闻着腥味而来的杂鱼,啃咬着手指,不时的转过僵硬的脖颈,观察木屋那边的情况。
火星不时溅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房梁烧断,木屋倒塌了下来,激起三尺多高的火焰,一旁的枯树上映出几只乌鸦的身影,几声哀鸣,显得更加凄冷。
“死了吗?”。
嘴里喃喃,眼皮不自觉的要合在一起,抽出河水中的手,往脸上泼了一把水,“不能睡,他还没有死”。
下一刻看到的让他形神俱骇,木屋燃烧的方向,一大汉手持大刀,朝这边走来,看其步伐,哪有受伤,踉跄挣扎着站了起来,身形不稳,差点掉进河里。
明月当头,不禁兴叹,“贼老天,老子就是想好好活着,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内心的狂怒似乎激发了他生的欲望,眼睛血红,背似乎直了几分,只有那被砍中的左臂如秋日里的蒿草,依旧耷拉着。
手里的匕首紧了几分,眼神迷离,紧盯着一步步靠近的大汉。
运河对岸隐约传来打更声,清亮的月色照在他的脸上更加的惨白,真正到了这一刻,他的心里却是异常的平静,如上次躺在马路上感受自己生命的流逝一般。
“小振是你吗?”。
大武看着河边那摇摇欲坠的身影,停住身形问了一声,告诉玲儿去找李千月报官后,大武便寻着那丝丝的踪迹追了来,只是线索实在是太少,搜遍了大半个城区也没有踪影,当他来到运河边时看见这边起火,便撑船来查看,木屋已经无法靠近了,油松的材质一经点燃,遇水不灭。
本打算拼命的赵文振听到这声音,有些熟悉,但透支的体力已不足让他张开眼皮,瞳孔涣散,无法看清人影,摇了摇头,短暂的聚焦,让他认出了前方那人是大武。
“兄弟”。
嘴唇微碰,说出了只有自己能够听清的两个字,一股倦意如潮水一般的袭来,身体在不受控制,手中的匕首坠地,如一滩烂泥,倒在了河滩上。
大武几步赶到,查看了赵文振的伤势,撕下自己的衣服,简单的包扎了下,渡河而去。
就在大武走后不久,一个身影也来到了运河这边的密林中,此时的木屋只剩下一堆冒着黑烟余烬,散发着尸体被烧焦的味道,炭灰中的那人已经面目全非,包裹在骨头上的皮肉滋滋冒着油花。
这人寻着地上的血迹,来到了赵文振趴着的地方,驻足思索了片刻,紧锁着眉头也往运河那边去了。
这边的一起火,并没有引来京都的巡视,因李千月报了官,衙门令全城搜捕,京都巡视司辅助,直到黎明时分,这里不散的烟气才引起了注意。
而在这之前一个时辰,京都城外的小径上,一辆马车静静的等在这里,两个身影从远处走来。
“七叔,你说这时候吕蒙是不是已经得手了?”。
“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
蔡彬嘴角勾起,露出一抹邪笑:“算是了了一件事,这次去青州少说也得一月,到时候回来,此事也应该平息了”。
“少爷,老奴还是觉得这事做的过了些”。
蔡彬斜瞥一眼,也不反驳:“七叔,你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应该知道我想做的事,就一定不会半途放弃,再说他也就一跳梁小丑,比之先前的那些差的远,父亲让我入仕之事你是知道的,三千年读史,无外功名利禄,你看看朝堂上那一个个,那个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挖空心思的钻营,既然如此那做离财最近的营生岂不是更好?”。
“更可恶的是这些人往往打着替百姓谋福的名义,中饱私囊,就说前些时候南方灾情,人人都骂我哄抬粮价,何不知这里面三成给了他们口喊为生民立命的父母官,什么狗屁儒子,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赵文振以檄文声讨父亲,说着为万世开太平等等的空话,将来指不定又是一蛀虫,早些去了也算为生民谋福,我也不求他们感谢”。
七叔点头答应着,忽说道:“辽金那边来了消息,生意可以做,但是得再降价三分,似乎有人出了比我们更低的价格”。
蔡彬眼睛微眯又随即展开,辽金的这笔生意,从去年他就开始谈了,具自己所知,当时只有自己一人报价,并无其他人,这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竞争者,而且自己对对方一无所知。
大梁与辽金虽时有战事,但商路畅通,两边货物贸易不断,也就是最近随着锦州边境气氛紧张,才萧条了一阵子。
不过以蔡彬的关系,自然能探听到锦州边事的最新情况,辽金单于喜得一子,便无暇再顾及锦州之事,将士们自然不会再起冲突,打仗是要死人的,没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