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还有一事要奏”。
“哦?两江的事你折子中不是已经写的很清楚了,怎么?有事不能书呈?”。
监察两江赈灾的折子,确实是赵亭还未归京时就已经送到了陛下的案上,史官也已经记录在册,赵亭这么一说,不仅是宣和皇帝不解,朝中百官更是面面相觑,夏御史的脸唰一下变了颜色。
“此事发生在臣离开的那天,折子已经交了上来,来不及书呈,只能面禀了”。
“可是出了什么状况?”。
宣和皇帝眉头微皱,两江地区属大梁经济繁盛地,百姓富饶,这里也是贪官频生的重灾区,立朝以来,少说也查出了二三十位贪官。
而每次朝廷下派监察官员时,多有百姓联名举报,往往监察赈灾就变成了查处贪官。
“臣走的那日,见大小数十辆马车停在衙门口,打听了一下,才知这些马车上拉的不是衙门采购之物,是京都的商户捐赠两江地区的物资,都是布匹,眼下日子寒意渐生,灾民有了这批布御寒是不成问题了,臣想像这样仁义的商户,理当被天下人记住”。
“哦,是这么回事啊,你可知道是那家商号啊?”。
赵亭顿了顿:“臣要赶来京都复命,没有细问,倒是看见布匹上都印着大德成三个字,想必就是这家商户”。
宣和皇帝面露微笑,大梁有这样的商户实是幸事。
“陛下,蔡相家的公子布匹生意做的极大,这匹布想是蔡家所捐”。
“是啊,是啊,这样的事也只有蔡相家的公子做了”。
一朝臣提出自己的见解,马上就有几声附和的声音,蔡文则一脸的茫然,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行他还不清楚?
“蔡爱卿,是这样吗?”。
蔡文道:“陛下,臣从不过问小儿的事,他也没有跟我说过此事”。
“诸位爱卿可知道这大德成是那家商户?”。
先前说是蔡彬捐赠的那位朝臣见蔡文都不知道这件事,也不敢言语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的茫然。
“陛下,您还记得去岁曾赐旨赏过江州招置流民的那家商户”。
宣和皇帝微微沉吟,济州府流民的事牵扯的不少,州府属官周文龙被流放,其他清查的大小官员也不少。
“朕想起来了,那事还是……”。
宣和皇帝本来要说那事还是赵文振发现,又觉赵文振现在干的事,还是不提他的好。
“去岁招置流民,今日又捐布匹于灾民,这样的商户应做我大梁商号典范,诸卿说说如何赏赐好?”。
蔡文表情怏怏,并不说话,此事要是蔡彬所为,他大可以站出来慷慨陈词,拒绝赏赐,但不是蔡彬做的,而谁都知道自己那个儿子在京都有多少布庄,他那还有什么脸面说怎么赏赐,恨不得早点离开。
“陛下,刚才赵大人说,这大德成布庄并没有将布匹直接散发给灾民,而是捐到衙门,可见并无以此小利获大名的想法,于商户不必赏赐金银,依臣弟之见赐他一块仁商的匾最是妥当”。
“那就以齐王之言,马湛这事你去办好”。
站在一旁侍奉的马公公行礼道:“诺”。
朝事已毕,宣和皇帝召了赵亭接风,夏御史做为御史台的掌印人,自然相陪在席间,宣和皇帝几次打问,夏御史的身体如何,尚能饭否?
气氛微妙,宣和皇帝没有名言,让夏御史归田,蔡文准备好的说情之词也没有派上用场,一场接风宴,几人各怀着心思,看穿一切的宣和皇帝只顾着说笑,也不提到底如何赏赐赵亭。
宴毕夏御史匆匆的走了,赵亭和蔡文走在后面,赵亭对蔡文还是学生的礼仪,虽立新功,但并无半点傲慢之色。
“立文,这次你辛苦了,回来了好好歇息几天”。
“学生这次带了些两江的特产,明日送到你府上”。
蔡文笑道:“难得你有这份心,明日定要来喝茶才好,京都这么多人,能说上话的不多了”。
出了宫门,对于御史台谁主持,蔡文心里已经有了人选,夏御史虽相与多年,实在是老了啊,在陛下面前一句话都没有,看陛下今日的意思,御史台多半是要交给赵亭了,自己不如顺水推舟的好,再怎么说赵亭是自己学生,说到底还是自己的人。
今日一早,赵文振便携着李千月来到赵亭的宅子,做了一桌接风的餐食,李千月这月来给赵文振做汤药,倒是学会了几道汤粥,此时各色菜都已准备妥当,却迟迟不见赵亭回来。
“菜先放锅里热上吧,不然一会又凉了”。
李千月吩咐着去热菜,又问赵文振道:“相公你说爹爹会不会在宫里已经吃过了”。
赵文振道:“这次,两江的灾情控制的不错,父亲是立了功的,陛下赏赐宴席接风也不一定,但是陪着陛下,也不叫吃饭啊”。
“老爷回来了”。
赵文振和李千月都迎了出去,赵亭脸色憔悴,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