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刚才你跟劫匪说了什么?”
船只行了两三里,两处的山开阔了些,船公才松了口气,不免对刚才的事感到好奇。
刚才明明很紧张的气氛,被赵文振三言两语就解决了,不光船公感兴趣,就是陆子玉几人也是一脸兴致勃勃的看着赵文振。
“这船就这么大,一眼便能看出有没有货物,劫匪也不过是想借搜船敲诈些财物,我嘛…”
赵文振说到这里看了史玉虎一眼,邪魅一笑,这让史玉虎不禁打了个寒颤,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只听赵文振继续说道:“我说这船上有位小侯爷,而他老爹就是两江织造,手里握着兵权的史候爷…”
说到这里,不用再说什么也已经清楚了,两江织造督守扬州,离这江陵也就两日的水路,扬州的这些兵士不比先前衙门的杂兵,乃是大梁手中的精锐水师,说到水上作战,且是这帮劫匪所比。
船公朝着船舱里打量了一眼,惊异的眼神在几人身上扫过,突然对着陆子玉行了一礼:“原来是史小侯爷,草民不识,还望不要见怪”
被赵文振利用,史玉虎本就有些郁郁,见船公竟又将陆子玉当成了自己,心下更是怒火升腾。
“瞎了你的狗眼,真主都不认识,瞎套什么近乎?”
船公一脸臊色,低头怯怯诺诺不知说什么好:“呃…这…”
赵文振挥退了船公,让他好生撑船,不必理会。
船公出了舱门,摇了摇头,心下道:“难道那位才是史小侯爷?”
两日来史玉虎在船上又唱又跳,且不管是舞姿还是歌喉,比那些伶人还要好些,又因他涂脂抹粉,行动间总带着一股子阴柔气,这船公自然将他当做是赵文振等人带到船上取乐的伶人,认错也是难免。
相对而言,那位陆公子就不凡的多,气度沉稳,不喜不怒,却是有王家公子风范。
被人认错,陆子玉摸摸鼻子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候不管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有点像火上浇油。
赵文振轻笑了声,走道史玉虎身边,轻声道:“生气了?”
史玉虎将头瞥向窗外,冷淡的道:“没有…”
刚才赵文振虽是撒了谎,众人却是没有发现任何的疑点,他不免就要再编造一个谎来,圆刚才说的话。
“史兄不想,这船上的人加起来那有你的名头大,我不借此震震这帮劫匪,难道被他们绑了去做人质要挟家里要赎金?”
见史玉虎神色微动,赵文振又道:“史兄不妨想一下,劫匪要赎金的信件要是送到史候爷哪里,会发生什么?侯爷带兵剿了劫匪,抓史兄回去,史兄这次出来没有赐告吧,擅离职守,也不知史候爷会怎么对史兄…”
史玉虎眼前仿若出现了史候那张冰冷的脸,脖子缩了缩,郁郁的道:“我也没有要怪明诚兄的意思,只是你不该借用我老子的名号,总归不好的”
赵文振轻捏了捏史玉虎的肩头,诚恳的道:“下次不会了,要是我们这里有人能打过这些劫匪,就不是他们劫我们了”
众人被赵文振的话逗笑,先前问人家的姓名,还说什么下次再见,这时候又说打劫劫匪,实在是荒唐又好笑。
“打的过”
众人颔首低笑间,听大武来了这么一句,声音不大却是格外的清晰。
赵文振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随即又干笑了两声:“别听大武胡说…那劫匪手上的刀那么长,他那砍柴刀能比?”
其他人也不在乎大武能否打过这些劫匪,现在平安而过算是最好的事了,玲儿轻拍着大武,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算是鼓励。
“明诚兄,你可听清了那人的名讳?”
赵文振疑道:“楼满风啊,怎么史兄听说过?”
看史玉虎的表情,赵文振问道。
史玉虎点了点头说道:“在京都时倒是听人说起过,比起真名,白面书生的名号倒是更响些,此人手段异常狠辣,一介书生却是让无数的虬髯大汉心甘情愿跟着他卖命,今日一见可见传言并非虚假”
顿了顿,史玉虎又补充道:“我听说这人,曾有天下之商无有不奸的言论,劫的财物倒是时常周济平民,是好是坏难以判断”
“前面官府派兵围剿时就曾有百姓报信给他们,围剿数次无果和这也有一定的关系”
赵文振低首沉吟,楼满风是怎么样的人,他兴趣不大,只要他办妥自己说的那桩买卖就行,毕竟这是自己计划的第一步。
不过他要真是劫富济贫的豪侠,以后多合作几次倒是好的。
最好是蒋新能够激怒楼满风,把他杀了也省得自己再施手段。
天色清明,所过的几处小渡口,也没有停留,日间吃了些带的干粮果腹。
听船公说,天晚之时便可到豫州。
过了江陵一百多里,两岸便逐渐开阔起来,人工修筑的堤岸也显了出来。
河岸的柳树随风摇摆,案上村落的驳墙不时的显出来,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