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兄,你说蒋新会怎么样?”
一艘画舫行驶在运河之上,二楼的平台上,史玉虎斜靠在藤椅上,眼睛微眯,一手摇着纸扇,另一只手摆弄着茶碗的盖碗。
凭栏而立的青年,眼波流转,从岸上越发脆嫩的草木间移开“牢狱,流放,或者找个替罪羊,这就要看他在某人眼里的价值了”
“你是说有人会救蒋新?”显然这不是史玉虎想要听到的答案,京都他可是没少受蒋新的欺负,虽没有欺负回来的心思,但有机会看到蒋新被收监也是一件快事。
“玉虎兄不要忘了蒋新是谁的人”陆子玉平淡的说道,对他来说蒋新最后的结果怎样都无关要紧,两家的关系本就势同水火,还能更糟一点吗?赵文振只不过是将隔着的纸提前捅破了而已。
虽然如此,陆子玉看着还是面色忧忧,他担心的是赵文振那晚得罪的豫州子弟不少,找大德成的麻烦,就是头疼的事了。
赵文振像是看出了陆子玉的想法,转头看向他,轻笑一声说道:“有蔡家在豫州作梗,恐怕以后的日子不会平静,其他的小鱼小虾多些也没有关系,水越浑越好”。
“明诚你说蔡彬到底会不会救蒋新?”陆子玉还是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救蒋新的就只有蔡彬一个人吗?”赵文振手掌轻拍在拦杆上,看着船尾船桨带起的泛白水花,悠悠说道:“蒋大人这时候应该已经四处求关系了吧,不过既然进去了,就待在里面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陆子玉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寒意,不觉紧盯着他的后脑勺,像是要想明白什么事。
昨日在大堂上赵文振的巧言善辩,已经让他有些吃惊,调查大德成布匹遇水而化的事,他们可是一直在一起,纵是这样,他也没有想到赵文振何时已经给蒋新安排了一桩触犯大梁律令的罪行。
现在似乎知道他为什么答应去暖香坞了,难道他早就知道蒋新会出现在那里?可是蒋新前一天他们看着去了扬州的啊,烦乱的思绪,缠绕在陆子玉的心头,不禁让他眉头拧在一起。
“小陆伤怎么样了?”赵文振看着陆子玉表情痛苦,记起昨夜里受的伤,关心的问道。
“嗯?”
“哦,没事,就是挨了一棍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忙笑着说道,撩起自己的袖子,露出发着紫色的淤青,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哈,这次我们也算是共患难的兄弟了”史玉虎笑着说道,调皮的在陆子玉淤青的地方拍了一下。
陆子玉吃痛,脑子里如乱麻一般的想法,一瞬间竟是散了“好你个小鳖崽子,看我不打你”
两人撕闹着,刚才有些微妙的气氛也是消失于无形。
“小陆,打他的屁股,昨天我还想着玉虎兄会哭鼻子呢,不过倒是废了一把上好的扇子”赵文振在一边笑着,指导者陆子玉的进攻方向。
……
京都蔡彬的府宅中,大厅里气氛沉闷,茶杯的碎块四散洒落在地上,被茶水洇湿的地方冒着丝丝热气。
蔡彬背手站在山水中堂画前,七叔站在一旁,头低垂着,开口道:“少爷,老奴临行前劝过蒋公子,让他收敛些,不要再惹事,没想到…是老奴的错,该带他一起回来的”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蔡彬愤恨的骂了一句,又觉的自己没有骂明白,语气平缓了几分道:“七叔,错不在你,不必自责”
七叔顿了顿首,眼睛微抬,轻声道:“少爷,还要救吗”
“怎么救,这豫州州守是个机灵人,得知蒋新父亲在吏部为官,又和我蔡家有关系,案子早已经交给了刑部,要想救人难了”
“听天由命,看他的运气吧”蔡彬说的有些不在乎,但语气中还是能够听出几分的惋惜,并不是说他对蒋新的感情有多深,这些年蒋新办过许多自己不宜出面的脏事,如果不能救,也不能让他活着。
“七叔你动用咱们的关系去打听一下,如果真的救不了,就送他上路吧”蔡彬的声音中有股潮腻腻的寒意,七叔抬头看了一眼,领命转身出门。
昨日夜里豫州州守已经派人到京都打探蒋新的底细,查清其关系错综复杂,而且挂着六品侍卫的官职,按大梁律令,自己跟蒋新官职一样,已经无权审理,他倒是高兴,可以将这烫手的山芋交给别人,自己只要处理好被投了酸水的井水,平复民怨。
也就是赵文振他们的画舫离开豫州半日左右,押送蒋新的船也从豫州启程。
史玉虎屁股上挨了几脚,嘴里求着饶“陆兄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陆子玉也有点喘气,松开抓着史玉虎的手,史玉虎脸上却是闪过一丝诡笑,提脚在陆子玉屁股上踢了一脚。
“哎,你还要不要脸了”陆子玉大喊着要去抓史玉虎,史玉虎见状慌忙跑到赵文振的身后,利用赵文振的身形闪躲着,嘴里却是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道:“你踢了我五脚,我踢你一脚怎么了?赵兄你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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