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金使臣的马车出了城门,往茫茫北漠而去,不出意外一个月后比这华盛数倍的车架便会来京都,迎娶安乐公主。
皇家的游戏向来如此,百姓或许是这场游戏中要考虑的因素,但从不是最重要的,在他们眼里如何让自己家族的统治延续比这重要的多。
为了掠夺土地,他们不惜用数以万计的人命去换来扩展自己版图的土地,无非是想要在酒后撒尿时尿在自己的土地上,或许怀中还会抱着一个,傲慢的用手指指着一处,说出一句:“我里是我的”
显然更多的人无法理解这种快感,在于他们只是想要过好眼下的生活,早上起来睡在自己身边的是自己的女人,她们会为自己送来一天中的第一顿饭食,也会送来最后一顿饭食。
但总有些人连这小小的愿望也不愿意满足。
“大人,这是你要的东西”隆庆坊一处不起眼的小酒馆中,带着斗笠赤裸着肩膀的男子将一封褶皱的纸片,顺着粗糙的桌面递了过来。
赵文振的眼神在他因常年泡水,而变得粗大的手指关节上划过,掏出一包银子递了过去。
不得不说脚行帮办事的效率要比官府的兵士利索的多,他们只在乎谁付了钱,而不会在乎谁是上位者,况且他们无所不在,或许是给某个官家送菜的贩夫,又或者是街市上在平常不过的一个走卒。
他们总是能轻易的找到你想要的线索,前提是你付够一定的报酬,至于为了这事要费多少人力,你在不必担心这些,他们最不缺的就是人力。
当然如果有人出更多的钱,那谁在这买了消息,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告诉别人,毕竟这是一桩生意。
戴着斗笠的男子起身,将桌上略显浑浊的酒液一口饮尽:“大人再有需要,到码头找我便是”
赵文振没有回话,端起陶制的酒杯,在嘴唇上轻点了一下,苦涩的味道让他皱起眉头,瘪嘴摇了摇头。
出了隆庆坊赵文振径直往京都衙门而去,他虽能查出线索,但这事说到底他没有权利去管,将这个麻烦扔给魏明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这个魏大人肯定会感兴趣”赵文振将纸片递了过去,面含浅笑看着魏明。
有些皱巴的纸片上画着一处街市,几条坊市交接掩映的地方,被涂黑了一块。
“私铸坊?”魏明问道,但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惊异,这么问只是为了确定一下。
“魏大人若对当年温家的事怀有愧疚,这是一个机会,虽然不能让死者复生,但魏大人心里会好受一些……”
相比手中的纸片,赵文振的话更让魏明震惊,他已经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定是查到了一些什么,但他也知道这些还远远不够。
“呵,赵大人说话越来越风趣了,温家的人是自取灭亡,我又有什么愧疚,再说又不是我行刑的,佛家说因果,我没有种这因,也自然不会承受什么果,赵大人要是对此案有疑虑,可以提请刑部重审此案”
魏明说完笑看着赵文振,对自己刚才的机巧言辩很是得意。
赵文振暗骂一声“老狐狸”,想要让这官场上沉浮多年的人入坑果然是难啊。
“咳…魏大人这套佛理也是悟一法师教的吗?不过京都城中现私铸坊,魏大人怎么都脱不了干细吧?”
这次论到魏明骂一声小狐狸了。
“我会向陛下为赵大人请功,要不是你发现这地方,该有多少私铸钱币流向民间呢?”魏明在赵文振肩头拍了一下,笑容玩味。
“张捕头,点齐捕快,城北芩花街…”
看着魏明出府的背影,赵文振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魏明刚才的话算是一种威胁,如果想皇帝请功,那所有人都会是自己发现的这处私铸坊,那么私铸坊背后的人会怎么对自己呢?
他不确定当年魏明是否知道齐王所做的事,但对于温家的案子或许是他为官生涯上的一个污点,像他这样的人,又怎么允许这种事被人知道。
赵文振快步向城巡营走来,脸色有些苍白,或许让大武离开自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城巡营演武场上,都燕跟大武两个人斗的正欢,在那日大武和金甲武士的比斗过后,这位城巡营的统领就没有一天不找大武玩玩的,他是这么说的:“哎,大个子,来玩玩啊”
赵文振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跟平常一样,大武见赵文振来,将刀丢在一旁,向这边走来,都燕手里的长刀正往前冲去,这时见大武扔了刀,回身上挑,才险险闪过大武。
“你他娘的,不怕闪了老子的腰啊”都燕提刀恨恨的骂着。
赵文振拍了拍大武笑问道:“都统领没欺负你吧?”
大武显然不会明白赵文振笑容下隐含的意思,在不久前都燕在赵文振的心里可是断袖爱好者。
大武看了眼都燕,点了点头,这个满脸胡茬的汉子自己确实打不过,可他每天非得缠着自己打,这肯定算是欺负。
“怎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