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振跟陆子玉前后跟着走出了大德成布庄的后堂,赵文振本打算一个人去见楼满风,但陆子玉怎么也放心不下,犟不过只好让他跟着了。
作为大梁有名的山盗组织头领,楼满风来京都的消息要是放出去,肯定得热闹不少。
虽多有义举,也只是劫富济贫的手段,百姓能感激他们,自然有人会憎恨,甚至除之而后快之心也是有的。
只是这信上未说落脚之处,也算是谨慎的厉害,说他楼满风入京都没有半点害怕,也不可能。
走到店铺大堂,赵文振叫来刚才送信的伙计,问道:“刚才那人可还说了什么?”
这伙计刚才被陆子玉数落了一声,自是有些怯怯的,被赵文振一问,才有些恍然道:“那人是说了什么春风楼…”
说完巴巴望了陆子玉一眼,底下了头,陆子玉平日里对伙计虽宽允,但回话未尽也算是伙计的失职。
好在陆子玉想着楼满风的事,被没有责怪。
春风楼建在运河岸边,在有千余米就出了京都城,远离京都繁闹之地,以清雅着称,也算是京都城里头等的所在,只是实在太远,生意到不如追月阁之流的好。
不过这里倒是京都达官显贵经常出入,有些行动低调的文人名士也是这里的常客,比如书法大家米卞就是这里的常客。
随着车夫的吁声,马车悠悠停在了春风楼门前,衣着周正的门童,笑脸迎了上来,赵文振立在门口,环视了一眼。
看向二楼时,嘴角扯出一丝微笑,二楼那人虽然机敏,在自己目光刚触到时就闪在了一边,但似乎忘记了关窗。
跟着门童的指引,赵文振和陆子玉踏进了春风楼的门庭。
“看见了?”
二楼靠窗的雅间内,一身白衣的书生轻摇着竹扇,声音轻飘出口,听不出喜怒,立在窗前的汉子却像是被什么击中似的,微微低下了头。
书生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似是对什么东西极满意的样子。
“风雨欲来风满楼,楼头领到京都,怕是不久大雨将至”
赵文振笑着打招呼,短短一句话中妙含试探之意,却又恰是楼满风名讳的出处。
楼满风是何人,自然明白赵文振的试探,起身笑道:“赵侯爷说笑,秋后之雨,还不是说下就下”
陆子玉也行了礼,三人笑着相让而坐,只是见面的问候,楼满风的应对就让人心惊,赵文振试探的巧妙,但楼满风的回答更是无声无息,滴水不漏。
这样的人,赵文振竟说是和周家做生意的人选,着实让陆子玉有种与虎谋皮的感觉。
“我那个侯爷爵位,也就是有个头衔,楼头领就不要拿这个取笑我了”
这是第二次见面,两人还没有熟到称呼表字的程度,但赵侯爷这个称呼着实是不舒服。
“哈哈,赵大人何必谦虚,锦州的事多有耳闻,大人实为我等读书人长了脸面,痛快二字难舒心中之意”
赵文振罢手笑道:“我大梁将士勇猛,过我之辈不在少数,他们才是让人可敬”
楼满风纸扇一收,冷哼一声:“军中尚有勇猛之士,可庙堂如何,那大殿的柱子都快被蛀空了,赵大人一点都不知?”
赵文振摇头笑道:“楼头领久在山莽,对京都之事倒是洞悉在胸实在是让人佩服”
笑眼中有一事确定了下来,刚才在进入春风楼时,赵文振只觉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抬眼看去除了春风楼的伙计,却没有其他人,当时还只以为自己太过紧张,现在想来自己的感觉怕是没错。
楼满风一来京都就选在了春风楼,看似巧合的一件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有运河连着,京都的事随风就能刮到,有什么了不得的”楼满风眉头一挑,想掩饰过去。
赵文振却被没有就此作罢,轻抿了一口茶水,继续道:“遇事不决,可问春风,楼头领定是问了这春风?”
楼满风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蒙上一层薄薄的寒霜,盯视着赵文振,陆子玉手伸向桌底,放在了藏在大腿处的匕首上。
只有赵文振还是笑意盈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陆子玉这般不是听懂了两人的话,只是察觉到了楼满风眼神的变化,而楼满风自然是知晓赵文振话中的深意,只是惊诧这么快就被猜了出来。
“呵,赵大人岂闻过慧早夭之理?”随着楼满风冰冷冷的话语,三个汉子冲了进来,已是长刀在手,而陆子玉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动了。
常年行商,陆子玉的身体不弱,况且距离楼满风就两尺的距离,纵使没有一点武力,也足够在三个大汉冲进来的瞬间来到楼满风跟前。
一瞬之间,陆子玉手里的匕首抵在楼满风的脖颈上,三个大汉则是围着两人,眼神甚是不善。
“叫他们都出去”陆子玉狠狠的说道,从楼满风脖颈上蹙起的肉皮可见力道不轻。
这时候楼满风竟是笑出了声:“陆公子你太紧张了,我这几个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