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寒风中,皇家马车从皇宫驶出,今日是太后的冬祭,说来也就是皇帝家的祭礼。
所以除了一应皇室成员之外,剩下的就是随行的带甲金吾卫了。
青萝伞盖下,宣和皇帝的马车走在最前面,马公公随行在旁,其后便依次是皇后娘娘、太子、齐王的车驾。
因皇后对安乐公主的偏爱,两人同乘在一驾马车里。
看着车窗外变的枯黄的山林草木,心中突生出潇潇之感,不觉叹息一声。
“马湛…”
“老奴在”马车停了下来,马公公弯腰候谕。
“让皇后过来,朕有话要说…”
马公公领了口谕,快步往后面走去,此时的皇后正跟安乐公主说笑,一听陛下召见,心中疑惑,自己虽是皇后,但陛下也有些日子没有召见过自己了,这时候不会是有什么事?
“皇帝哥哥也真是的,让嫂嫂陪我都不行”看着安乐公主有些撒娇的样子,皇后娘娘抿嘴一笑:“你呀,陛下定是有事,再说服侍陛下是本分,还没陪你重要?”
安乐公主不喜道:“是是是,是我不知好歹”
皇后娘娘在安乐公主脑袋上戳了一下,笑道:“你也该长大点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因为安乐公主去辽金,然后一路又逃回来的缘故,皇后娘娘总不愿意说她,倒是比对自己的子女还要娇惯。
“陛下”
马车窗帘被揭开一角,宣和皇帝有些疲惫的脸上带着笑意:“来,跟朕一起做”
当年也是风华月貌的皇后娘娘,已经忘记在多久前看到过陛下的这种眼神了,只觉一股暖流突涌,眼眶酸唧唧的。
车队继续前行,大梁国的皇帝和皇后,此时犹如一对年老的普通夫妻,聊着家长里短,轮说着几个孩子各有的长处。
说道安乐公主时,皇后娘娘不免想到安乐公主前些日子嘱托自己的事,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
宣和皇帝今日倒像是将朝堂琐事全放了下来,以至于皇后娘娘这点情绪变化,也被他看在了眼里。
“怎么了?”
见陛下询问,皇后又不好不答,迟疑了一下说道:“陛下,你可记得杨毅将军?”
宣和皇帝略一沉思道:“此人我记得,史爱卿在战报里提到过他,锦州之战大胜,他却主动请愿留下镇守望子关,算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我大梁男儿当如此”
提起杨毅,宣和皇帝脸上洋溢着少见的豪气,是那种男儿的热血。
皇后见陛下高兴,心里松了几分,这样以来不管陛下同不同意那桩事,对杨毅总是有个好印象的。
“陛下,这样的年轻人应该重赏才是,他日定是独挡一面的将才”
宣和皇帝像是既不愿意说起朝事,只是皇后说了出来,自己又实在不好不回,便道:“以他的年龄,骠骑将军已经算是重赏了,皇后莫是忘了那年的事?”
皇后娘娘再不敢接话,说起那件事,一下像是被拉回了二十年前,年轻的上将军叛逆之事,此后这件事像是一道搁在臣子之间的禁忌,谁都不愿意提起。
……
那日从相国府出来后,赵文振便解去了城巡营参事的职务,依旧去了军器司做起了铁匠。
金子还吵着要跟他一起回军器司,只是进了军营那有那么容易再出来,况且以史候现在对火炮的重视程度。
一如一年前一般,运河岸边又出现了一高一矮、一前一后两个身影,卸下这些东西,赵文振倒是轻松了不少。
以后自己可以在军器司搞点小发明,跟陆子玉做好生意,小日子还不是风生水起?
而婉云厨娘和大武成亲后,便去了素娥姑娘哪里,比起军器司来说,小素食的活计并不轻松,但胜在有素娥姑娘照顾,厨房里都是女人,总是自在些的。
对于这,最生气的要数龚连成了,这个粗蛮的大汉,胡子都被气白了不少。
“他奶奶的,你们两个一个拐跑了老子的厨娘,一个拐跑了老子的徒弟,还来做什么?”
这是龚连成见到赵文振踏进军器司大门时的第一句话,他似乎忘了自己在大武成亲时喝的烂醉的场面,也忘了金子走时嘱咐跟着赵文振好好干的话。
赵文振笑着凑近,来一招黑虎掏心,疼的龚连成龇牙咧嘴,一句话还没有骂出口,已被大武一手举在了空中。
只好凄凄哎哎的求饶,被大武放到地上之后,忙退开几步,确认如此距离不会被大武抓住,才扶着腰指着赵文振破口大骂。
大有点泼妇骂街的架势。
而赵文振的回应则更加的无赖,不知何时捏在手中的泥块随着暗劲飞出,准确无误的打进龚连成的嘴里。
只听一阵呜呜咽咽声,便看到龚连成凄怨的眼神,时隔一年,自己好像一点都欺负不了这小子了。
这让龚连成很不爽,只是到了军器司,就还得听自己的。
所以赵文振到军器司的这个早上,被龚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