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柠突然撒开了抓着赵文振衣领的手,还稍往后挪了挪,让两人的中间空出两指的空隙来,一张俏脸如染过的布一般。
“你…”
本来要说什么,话到嘴边想起刚才的的触感,一丝的羞意转瞬间化作凌厉的怒气。
此时的赵文振后背早就麻了,只是依着自己的厚脸皮,嘴上肆无忌惮的说着其他的事,暗自里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点,温柠一个你字出口,他差点就前冲而去。
这之间只短短的十多秒,一记撩踢直奔赵文振而去,看方向是命根子无疑了。
腿风撩起呼呼的劲气,跨下马嘶鸣一声,赵文振飞身跃起,脚尖轻点马头,含笑看着温柠。
“温公子这是怎么了?这脚踢的够狠啊”
几人此行目的地是军营所在,温柠扮做男儿装自然方便行事,但此时落在赵文振的嘴里却多了调侃的味道。
一击不中,温柠的怒意却是消了几分。
赵文振并未练过任何轻身功夫,刚才也只不过是提着一口气,马跑十多米他就支撑不住了,翻身落在一旁,遥喊道:“温公子小心些,这马性子烈!”
大武随后而来,对温柠的举动却是不解。
以她的身手,刚才赵文振不会躲得那么轻松,发现温柠动作的那一刻,他就急速赶来,没想到最终却是这样。
大武还没有回过味来,赵文振已经一步跨上了马,一手扶着大武的肩膀,脸上嬉笑的神色终是正了正。
“别被落的太远了”
从京都往锦州一路而去,谷熟民乐,饮马休憩俱无所扰,还听到了许多从锦州刮过来的风声。
百姓喜于丰收,也忧于多半会到来的征粮。
皇城内几日间更是危机四伏,宣和皇帝一病不起,辽金大军压境,难免有人想要趁机作乱。
一直被视为皇家第一纨绔的齐王,这时候却是如梁柱一般的存在。
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肃清了王、薛两家勾结辽金暗探的官瘤,在一定程度上稳定了人心。
其实王、薛两家犯的并不是查杀满的大罪,只不过在这关键的时刻,起了稳固大梁人心的作用。
紧接着便是十几名辽金的暗探被悬挂在城门上示众,其中便有辽金使臣走时留下的红衣女子。
京都百姓自然是群情振奋,十几个辽金暗探像蔫茄子一般,暴晒在阳光下。
明眼人看的出来,这十几人实际上是辽金的弃子,能这般轻易的被抓住,已经证明了这些人的处境。
在赵文振走后的第七个早晨,已经被太阳晒晕过数次的辽金暗探,被集体斩首在玄武门外。
这时的齐王,无疑成为了大梁的主心骨,从皇后到众臣,所有人都对齐王言听计从。
从一个世人皆知的浪荡闲人,到如今救世主一般的角色,齐王只用了八天。
赵文振如果在这里一定会感叹于齐王这一系列的动作,自己这江州纨绔差了不知一点半点。
此消息传到锦州时,已是一月后的事了。
史候爷面色铁青,京都的局面没有超出他的预料,只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齐王能冒出头来。
与京都百姓不同,史候爷可不认为齐王能够如传言的一般。
天色暗下来时,几匹马出了军营,朝着京都的方向而去。
望子关城楼一旁的斜坡顶上,赵文振跟温柠正站在这里。
“史老贼跟齐败类谁更厉害?”
温柠看着几道往京都奔去的马,声音清冷,似乎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一般。
赵文振眼帘微垂,其实到现在他都没有想明白,齐王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以前的种种猜测似乎一瞬间就被撕碎。
嘴角微斜,被温柠对两人称呼逗笑。
“史候爷沙场多年,老谋深算我与他虽交不深,却实在不想与他共事,不是形势所迫,不见最好,齐王生性散淡,酷爱花鸟,但这次的雷厉风行却是让人始料未及,不好判断,我只希望,这两人都是为了大梁,如此谁厉害都没有关系”
温柠将目光从已经跑远的马上移开,往赵文振这边看来。
太阳这时正落在地平线上,只剩下三分之一,从赵文振的眼眸看过去,刚好能够看见辽金军队的大营。
这边是被夕阳撒上金光的望子关。
温柠没有评价赵文振的回答,升起胳膊指着太阳落下的地方。
“他们厉害吗?”
赵文振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辽金军队大营乌乌麻麻立在那里,黑色的大旗招展间一股寒意袭来。
“大梁不如”
简单的四个字,却是让温柠难见的眉头皱了皱,在京都时,每每听到都是大梁如何如何赢了辽金。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回答,着实让她意想不到。
光看两边的军队数量,以及阵势,应该不分上下才对。
温柠知道赵文振四品军候的来历,对他的话也是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