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史候爷瞧出你真实身份了?”
“嗯,他看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自在,应该是看出了什么”
赵文振顿了顿,眼神扫过温柠的胸口,下意识的说道:“和男人也没什么区别啊”
突然感受到一股阴冷的寒意,急忙改口道:“刚才他没有当面揭穿就说明不介意你的存在,或者根本就没看出来,是你自己多心了”
温柠淡淡道:“或许吧,不过以后得离他远点,这人给我的感觉很危险…”
“史候爷一生征战沙场,杀人无数,身上有些杀气再正常不过,你不是也杀过人吗?还害怕这个”
赵文振带着调笑的语气说道,这还是他第一次从温柠的嘴里听到害怕两个字。
温柠并没有因为他的调笑恼怒,而是很认真的说道:“那种感觉不是杀气,就好像…像一头蛰伏在草里的狼,被他盯一眼就觉得浑身发寒”
至于赵文振说自己从没有这样的感觉,被温柠敲了一记爆栗之后,笑言这是“女人的直觉”
所幸这时候点查过的兵士都已经散去。
“唉,记得去军纪队领刑罚啊”
看着几步超过自己的温柠,赵文振提醒道。
“我这身板能经得住军棍敲打吗?还是麻烦赵军候替我处理了吧”温柠没有回头,伸起手臂摆了摆手,说的轻松自在。
赵文振无奈摇头,不得不折向军纪队的方向。
京都皇城从一早气氛就变的格外严肃,想深秋浓霜的早晨一般,死沉沉的透着彻骨的寒气。
皇家卫队整齐的守在宫门前,尤其是后宫宫门,更是有一百多人呈最高警戒队形排列。
而这一切的原因,便是宣和皇帝崩了。
消息被彻底封锁,没有传出宫门半步,早朝已经半年没有过了,倒是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拒绝一切人等进宫,也只是让人联想到皇帝病重。
毕竟这样的情况已经多次发生。
后宫内,太子和皇后倚在一张软榻上。
皇后娘娘拉着自己儿子的手,好像这双手一抽离便会支撑不住倒下一般。
哭声已经有一阵了,此时的皇后彻底没了注意,任太子如何劝就是止不住。
“母后,父皇已经离我们而去,外面又是血雨腥风,就是这朝堂之上也是暗藏祸端,母后哭垮了身子,儿也无力一人周旋外面众人,梁家百年的基业,怎么守护啊?”
说到后面太子的声音已经盖过了皇后的哭声,甚至惊到了宫内的侍女。
皇后被太子的话喝住,抽抽搭搭的止住了哭声,活像受了委屈的小怨妇,全没有半点皇后的仪态。
“师儿,赶快让人请你叔父,梁家的基业不能毁在我们的手上”
太子双手捏住皇后的肩膀,让情绪激动的皇后冷静下来。
“母后,你糊涂啊,现在我们谁都不能相信,不管任何人,知道吗?能依靠的只有我们”
皇后显然不明白太子为何这么说,但这时的她已然没有了主意。
“师儿,母后都听你的,可是现在除了齐王和史候爷有这样的力量阻止祸乱,咱们娘两哪来的兵权?”
太子放开皇后,走开几步,脸上出现与他年龄不相符的阴狠。
“母后不必担忧,儿这几年的东宫之位可不是白做的,除了皇家卫队,还有京都城巡营供我调用,足以维护京都的安定,抱住梁家的皇位”
皇后一脸诧异的看向自己的儿子,一年前太子被免了协理国事的权利,调去鸿胪寺,本事一处闲职,却哪里积蓄起的这些力量?
皇后不禁弱弱问道:“师儿,你是从何时开始的?”
太子愣了愣,眼睛中闪过一丝悸色。
“城巡营的都燕统领,宣誓誓死效忠大梁皇室,父皇崩逝,自然听命于母后,那来的何时只说,有他在京都的防卫就掌握在我们手中”
皇后的脑子里像一锅粥一样,太子的解释让她打消了疑虑,只言说头疼。
“来人,扶皇后歇息”
看皇后走入珠帘背后,太子招来近侍道:“传令下去,皇后懿旨,皇上崩逝之事不得外泄,凡太和殿侍人宫女皆记册,若有半点泄出,全部斩杀”
“令皇家卫队严守后宫宫门,敢有闯入者,不论身份,就地格杀”
“令城巡营严防死守皇城各处宫门,即日起施行宵禁,擅入皇城三十米内者,格杀勿论!”
三道诏令从宫门发出,京都上下在一早上的沉寂后,动了起来。
百姓看着大肆出动的城巡营官兵,不知所以,议论中都说应是又发现了辽金暗探,上一次城巡营这般动静就是因为城北的一家客栈发现了暗探的踪迹。
“王爷,皇城上下现在跟铁桶一般,根本就进不去,我们的人已经集结,城巡营那帮人也不好糊弄,怎么办给句准话才好”
与京都城中的嘈杂想必,春风楼则清净的多,丝毫不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