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
史候爷只是说着那个菜味道不错,听赵亭说是从江州带来的厨子,笑说要多来几回。
这顿饭赵文振是真没吃出什么味道来。
“好了,饭也吃了酒也喝了,老夫就不打扰了,还要去皇宫一趟,天晚了就不方便了”
史候爷站起身来,笑说着朝赵亭拱拱手。
史候爷真是来吃饭的。
赵文振起身含笑相送,脑中闪过这般念头。
“等等,他要去皇宫?”
脸上笑意全无。
但愿张宝根已经在皇帝面前说了那事,不然自己这新建的将军府怕是要改姓了。
话说史候爷本要去皇宫,转道城南赵文振府上,再出来时已是日影西斜,残阳晚照。
街市上偶尔可见孤魂一般的单个行人,凄清的厉害。
酒力催身,一阵凉风吹过,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
“赵文振说的不知有几分真,今日这史老怪到真跑来告状了,还提到什么余孽,弄的朕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这次的叛乱无疑给皇上留下了心理阴影,一提到这种字眼就变的谨慎起来。
“陛下,臣倒是觉得史候爷的话中多有疑点,只是……”
太和殿中烛火摇曳,这一君一臣奕于灯下。
“有什么就说,婆婆妈妈”
皇帝将手中的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上,对张宝根的欲言又止有些不耐烦。
张宝根行告罪礼,说道。
“陛下初登大宝,龙气养足而不显,德威隐而不发,史候爷是三朝老人,权高位重,功高不可量,欺主,也是自然”
皇帝手中的棋子掉落棋盒,棋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继续说”
“反观赵文振,蒙皇恩浩荡,添做大将军,除感念圣恩之外,臣实在想不出他会扯谎,诬陷史候爷,他是聪明人,这样做他得不到一点的好处,反而会招记恨”
“你是说赵文振多半是真,史老怪多半是假?”
张宝根回了一手黑子。
“那朕该信谁呢”
“陛下谁都不信就是,若真有什么,自会见分晓的”
皇帝明白过来张宝根的意思。
“我大梁经不起内耗了”
张宝根称是,再不说话,只听皇帝叹了口气,已是无心落子。
一个是斩灭叛贼的英雄,一个是三朝立功的一品军候,真是难为了年轻的皇帝。
“陛下,羹汤好了”
马湛走了进来,将一碗羹汤放在案上。
“可给母后送了去?”
“太后娘娘的那份送去了,按陛下的吩咐,加了红枣,薏米这些安神的食材”
见状,张宝根行礼告退。
危机就这么解决了?
一生征战的史候爷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见皇帝没有行动,他自己便派人查了起来。
他没有证据证明赵文振窝藏罪人余孽,也没有证据证明他逃离军营。
担惊受怕了半个月,赵文振渐渐放下了心。
“从墨兄给力啊”
不过想起张宝根的变化,只得叹了口气。
连日来李千月都沉浸在打造新家的乐趣中,对于赵文振情绪的变化没有察觉。
其实让赵文振疑惑的是,大武安全的回来了。
按大武说,自己只是被拘了一夜,然后就放了。
史候爷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赵文振就搞不清楚了。
“少爷,老爷叫你过去呢”
玲儿接过赵文振手中的玩具,逗弄着小可乐。
“明诚,你可是又得罪了什么人?”
赵亭倒是开门见山,可能也是对自己这儿子性子太了解的原因,总是往最坏处想。
“那有,儿听从爹爹叮嘱,处处与人为善的”
“你也是当爹的人了,做事要多考虑,不能莽莽撞撞”
赵亭又是一番的苦口婆心。
想来是前些日子史候爷的到访让赵亭起了疑心。
毕竟自己这儿子可是得罪过蔡文。
就算正跟史候爷有什么过节,他也不会意外。
另一边,史候爷多日暗查,未见蛛丝马迹。
决定兵行险招,打草惊蛇,让狡猾的猎物自己跳出来。
瓦片上像是踏过了一只猫。
躺在床上的赵文振眼睛腾的一下睁开。
两只耳朵捕捉着外面的声音。
这是从锦州回来之后留下的后遗症,只要一丁点的动静,都会惊醒。
突然赵文振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翻身下床,一尺短刀握在手中。
轻开房门,径直往后院走去。
刚才的声音是人从房顶走过发出的,此人轻功极其了得,脚掌要接触瓦片时像被提了一把似的。
“出来吧”
赵文振单手持刀,盯着黑暗中的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