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国天字号大牢。
虽然是第一次被关进大牢,赵文振对这里的环境倒是有些熟悉。
前世影视剧里不少看,只是戴在手上的镣铐却是感觉到了沉甸甸的分量。
身体翻动一下,镣铐就会带起一阵叮铃当啷的响声。
要睡觉是难了。
两锭银子还是出了不少力,赵文振被安排进一个单间里,只不过旁边就是住了四个人的一间牢房。
“喂,新来的,犯了什么事?”
一胡子拉碴,蓬头垢面,一张脸看过去只能找出眼睛和牙齿的家伙,表情猥琐的笑问道。
能进这天字号牢的,都是罪大恶极的凶犯,刑期都不短,平时牢房里也甚是烦闷,进来一个新人自然便成了新鲜事。
赵文振靠着墙,一股腐烂潮湿的气味充斥着他的鼻腔,心里想着事情的经过。
根本没有心思理这人。
对旁边的牢犯来说,赵文振衣着鲜亮,一看就是富贵之家出身,微仰着头不理自己,实在是可恨。
这就是标准的衣冠禽兽啊,都进天牢了,还一幅傲气的样子。
神气个什么。
“哎,说你呢”灰色的牢服已经被穿成了条状,牢犯捡起一个什么东西,砸到赵文振的身上,恶狠狠的问道。
赵文振就是再想清静也清静不下来。
只见一个发霉变黑的窝头滚入自己的怀中。
嘴角扯出狞笑,拿起发霉的窝头看也不看丢了过去。
说是丢,准头却是不差,这牢犯头从牢房栏杆的缝隙伸到了赵文振这边,窝头正好砸中他的一只眼睛。
“哎吆”
牢犯痛呼一声,向后跌去。
旁人看来简单的一丢,却是赵文振用了内力的,力道比成人全力甩出还要重。
怎能不疼。
牢犯滚在地上哭爹喊娘,待疼痛减去了些,狼狈的拾起身来,刚要开口大骂。
迎上赵文振犀利的眼神,脑袋缩了一缩,牢犯也不知道面对文绉绉的赵文振自己为什么要害怕。
明明自己看起来更凶神恶煞一些。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进来吗?反正活不长了,不妨告诉你,杀…人”
赵文振语气平淡,一字一字说出后两个字时盯着牢犯邪魅一笑。
似有凛凛杀气迎着牢犯而去。
牢犯一屁股跌坐在牢房,嘴里囫囵了片刻,才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骗人”
赵文振不置可否,难得解释,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没有必要再理会这种小喽啰。
突然,一丝强烈的危机感向他袭来。
循着危险方向,赵文振发现在旁边牢房的角落里,一双瘆人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只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人。
旁边的牢房里是五个人,不是四个人。
而那人所处的角落,在不大的牢房里极为宽敞,如果将牢房对角一分,一那个角落为一边,另外的四个人则在另一边。
赵文振此刻像猎物一般,暴露在暗藏的独狼眼中。
这种感觉只是一瞬间,当赵文振的目光触及时,即消散不见了。
赵文振以为是自己眼花,或者因为想事,神经太过紧绷的原因,轻摇了下头,再往那边看去,确实是有一个人坐在那里,只是闭着眼睛。
牢犯本想欺负赵文振这个新人,没想到出了大丑。
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蹲在离赵文振牢房一尺的距离,嘴里嘟嘟囔囔的骂着。
“都吵吵什么,不想吃饭了”
牢吏拿着一根护身的木棍,敲在木桩上喊道。
“刘天霸,是不是又是你,今天晚饭减去一个窝头”
牢吏的话简单又充满威慑力。
如果说还有什么能让这些人动容,那就只能是每天的两顿饭了。
哪天被送上杀头饭就算走到了终点。
一听这名字赵文振差点笑出声。
大梁天牢,一向是自治,也就是说收支全靠自己。
牢犯吃饭就是很大的一项支出。
这里面除了向相见牢犯的亲属索取见面费,还有就是替牢里的人输送外面的东西。
比如赵文振现在想吃小素食的糕点,他完全可以吃到,但代价是外面价格的十多倍。
后来大梁花在军费上的银子少了些,对天牢也有补助,但是少的可怜,这两年又是对锦州用兵,这项又被裁去不少。
要减少支出,自然是饭菜越简单越好。
一白三黄是标配。
这所谓一白三黄就是一碗白粥,三个窝窝头。
这个时代杂粮可都是用来喂畜生的。
“别呀周头,就是不减也吃不饱,您要是减了不等召唤我就先饿死了”
刘天霸从地上窜起来,扒在离牢吏最近的木柱上,掐媚的说着,眼神的余光还扫了一眼牢房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