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索,街上已有了冷意,卖包子的小店看起来格外的暖和,开笼升腾的蒸汽让人心里暖暖的。
城西坊市爆炸造成的废墟已经处理干净,空出一片空地来,像是身体的某个部分被挖去一般。
指控赵文振是城西爆炸主谋的状纸递上了御案,京都府尹颤颤巍巍的静候在大殿,低着头,眼睛紧盯着自己的脚尖。
上面传来的任何响动,他都听在耳中。
状纸翻动的声音响起,他不由的神经紧绷。
“张爱卿,状中所述可都查清了?”
张端紧绷的双腿向前走了一步:“回陛下,状中所述俱以查清,其他从犯俱在天牢关押,对主犯赵文振的行径,他们都有供词,所说一致,此案全程由侯爷监查,主犯也是侯爷擒获,当是事实”
张端虽心里忐忑,但回起话来却是一点都不拖沓,多年的府尹职位这点本事还是有的,只是这头一直没有抬起来。
要说这张端也是聪明,不但回答了皇上的问话,还不漏痕迹的将史候爷捧了出来,看起来是他不敢贪功,却也说了自己只不过是协助调查,全由侯爷查办,自己充其量就是个跑路的。
不得不说这官场老油子手段高明。
前几日还抱着史候爷的大腿哭诉,这时候就将主子捧了出去。
不细细思量还真难以发现端倪,就是侯爷知道了他也能说是不想冒领功量。
那赵文振死定了?
显然这张状纸并没有让皇上有杀了赵文振头的想法。
“朕知道了,张爱卿当好好安抚百姓,炸毁的房屋要尽快重建”
张端心中思肘,抬头行礼“臣谨遵圣命”。
退出了太和殿。
陛下只说安抚百姓重建坊市一事,对赵文振如何处理闭口不提,张端的心里画了个大大的问好,但他不敢问啊。
他能不知道这状纸是怎么回事吗?既然装了糊涂,就只能装到底了。
“陛下,这状纸所述,未必是真,赵将军还在天牢关押,据臣所知前日有人刺杀,事情怕不是面上这般简单”
张端走后,张宝根看着案上的状纸,缓声说道。
对于赵文振的恩情他始终记着,要不是他深夜带自己赴京赶考,资助自己银钱,现在他最多也就是在安林县做一个耕夫罢了。
虽然后面发生的许多事让他和赵文振疏离了许多,但在他当上鸿胪寺里卿之后,骨子里的自卑隐藏了起来。
大梁朝堂里现在最红的人可是他啊。
皇上看着张宝根示意他说下去。
“臣虽未调查,对此事耳闻不少,城巡营现任统领王定六,当日和赵将军在一起,按他所说是去捉拿私造火药的贼人,史候爷当时拿了赵将军,不由分说将他关进了天牢,剩下的事陛下也知道了,臣以为京都府尹对此事有所隐瞒”
皇上玩味的看着张宝根“你跟赵文振私交不错?”
张宝根面色一变,慌忙跪礼道:“臣跟虽是同年,但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所思所虑皆为大梁,没有半点人情在里面….”
“好了好了,我就是随口说一句,你瞧你什么样子,起来吧”
张宝根尤有惶恐,站立一旁,不再说话。
皇上思肘片刻“张爱卿,朕命你今夜夜审赵文振,一定查实了此事,也该有个了结了”
张宝根心里一松,从皇上的反应可以看出此事还有回还余地。
张宝根领旨退出太和殿。
皇帝手中转着一只笔,突然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将笔折成了两截,喃喃道:“梁家的天下,只能梁姓做主”
……
赵文振生死攸关,城东侯府却是张灯结彩,一派热闹的气氛。
这种景象每年都会上演,除了侯爷不在京都除外。
史候爷六十大寿,是喜事啊。
一早侯府便张罗了起来,虽是深秋,各种鲜花却是不少,门口的万寿菊就格外抢眼。
张端出了皇宫,便一路来了侯府,连官服都没来得及换,各处张罗的身影俨然如侯府家奴一般。
而在京都城门,一队夫妻惨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似是熟悉又陌生,竟流下一股热泪。
二十年他们终于回来了。
老夫妻二人的身后跟着两名武夫模样的人,只等老夫妻二人稍立了片刻,便将两人引向坊市巷道,眨眼不见了踪影。
除此,坊市间还有一则让人震惊的消息,黑甲军首帅韩彦宾一直在京都城内。
闻者无不心惊,年轻一辈的对当年之事不清楚,听老人说起几句,也是面色惊恐。
这就是一个杀人的魔头啊。
这些年竟一直在京都城内?
城南那处破旧的不会引起行人兴趣的书局,不知在那夜已经悄然消失,杏黄的烧酒店招有些刺眼的挂在原来牌匾的位置。
虽有此说,但无人见得真容。
……
夜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