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当今天子极爱读书,平日里朝臣若是求见,多半都能在御书房见到陛下。
清晨京都城门迎来了几辆马车,却吸引了无数人的眼光。
京师权贵无数,一块砖头下去,就能砸到砸到几名朝廷大员,几辆马车能吸引到京都众人的目光,原因只有一个,车上坐着了不起的大人物。
大魏四十年七月五日,那个视察武定府三月有余,今日坊间传闻的贤王之一,大魏二皇子齐王李瑜——回来了!
以往齐王虽然尊贵,但京都大皇子赵王独占鳌头,燕王张扬跋扈,为人低调不喜交际的齐王根本不会惹人注意。
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燕王被迫就藩,陛下也似乎开始对赵王不满,这个时候召齐王回京,没办法不让人多想。
成年皇子在京城里都有自己的王府,齐王未来得及归府,就被早在城门口等候的侍卫直接带到了御书房。
“儿臣拜见父皇。”
“一家人,起来回话。”
魏帝仔细打量了一下李瑜。
“黑了,也清减了几分,可曾见识到什么东西?”
李瑜想也没想便答道:
“武定府富足安康,比京师也不遑多让。”
“哦?那就是其他地方让你不满咯?”
“儿臣不敢隐瞒,沿途各州,土地兼并现象严重,人民苦不堪言,并不像各地奏折上的歌舞升平。”
魏帝听了有些讶异,自己这个儿子自小聪慧,却不像其他皇子一般急于表现,以往从不在他面前表露想法。
“倒是长了几分见识。”
看自己老爹没什么反应,李瑜急道:“父皇...”
“好了,你说的这些,朕都知晓,现在还不是大动干戈的时候。”
“说说别的吧,你可见到了苏家那个孩子。”
李瑜知道这些事没法隐瞒父皇,只得老实说了和苏瑾相识的经过。
“这么说,他是打算回来了?”
“苏兄说要考虑一下。”
魏帝笃定道:“那便是了,跟他爹一样的性子,用太傅当年的话来说,就是——傲娇,对,就是这个词。”
“晒盐之法也是他给的注意吧?”
“正是,苏兄天纵之才,请父皇...”
“好了,这份功劳我已经记下了,他想算在你头上,那就是你的。要说天纵之才,苏家三代哪个不是天纵之才,等他来京,朕自当重用,苏家不缺这点功劳。”
看着儿子急着为苏瑾请功的样子,魏帝有些好笑,这性子,倒是与自己年轻时相像。
“听说他还作了两首诗词?”
“正是。”
“苏家前两代,一生从不做诗词,倒是把诗才集中到他身上了。”
聊了几句武定府的情况,魏帝又问道:“武国的情况,想必你也知道一些,你怎么看?”
“儿臣与苏兄谈起过,皆以为绝不可坐视武国壮大,但也不可轻易相助陈、郑二国,不如等他们开战后,我们再结弱攻强。”
“这份见识,倒是比国子监那些整天之乎者也的老博士,要强得多啊。”
看了一眼自家老爹的反应,李瑜又道:“苏兄还说过,草原上的问题也不可忽视。”
“京兆尹方铭知也跟朕提过,匈奴有卷土重来之势,突厥薛延陀等势力也日渐强盛,倒是不得不防啊。”
父子二人在御书房闲谈许久,等李瑜起身告辞之时,魏帝喊住了他。
“明天开始,你便和颀儿一样,一起跟着上朝吧。”
齐王回京后便被皇帝叫道御书房谈话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一些有心人的耳中,要知道,当初赵王巡查归京,也没有这待遇啊。
“殿下,齐王府今日上门拜访的,可是络绎不绝啊。”
“无妨,二弟归京,我这个做大哥的未能亲自相迎,本就不妥,你还要我打搅二弟吗?”
赵王依然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拜访齐王的,不过是一些墙头草,算不得什么,几位大人不必担忧。”
赵王府虽然削减了用度,但依然奢华,众人每怎么把齐王当做自家殿下的对手,相较于赵王背后的韦家,齐王的支持者太少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十几年过去,朝堂上的官员换了一批又一批,京都只有韦杜两大家族屹立不倒。
除了朝堂上身着紫袍的几位老大人,也就只有几大世家才知道,十几年前的京都,一直有一个人丁稀少的家族,稳稳地压在各大世家的头顶,让他们不敢生出一丝不服之心。
赵王自诩君子,最爱风雅,赵王府也多卖弄风雅之士,没一会便将齐王放下,开始焚香品茗,好不快活。
不提京都的种种,武定府也有了一些变化。
七夕将近,近几日群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