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州再也没了我的容身之地,于是我只能改名怀安,暗自逃往荆州。”
苏瑾有些疑惑,这秦尚书就是叫秦怀安啊,名字这是一直没改回来?
“那秦尚书之前叫什么名字?”
“单名一个穹字?”
“秦琼?”
苏瑾忍不住脱口而出,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老尚书。
“不知秦尚书所名是哪个qing字?”
“自然是苍穹之穹,怎么了?”
苏瑾叹了口气,道:“无事,您继续。”
老尚书摇摇头,这年轻人怎么一惊一乍的,被老夫的名字震惊成这样。
“在逃往荆州的途中,也是在两州边境,老夫碰到了一处贼寇劫道,似乎是一家商队遭遇劫掠,老幼皆被杀净,仅留下一年轻女子,准备压回山寨做压寨夫人。”
“见不远处就是荆州,交州的势力应该影响不到这里,老夫拔刀杀出,将一行十几名贼寇砍倒在地。”
“见到商队惨状,又恐留下痕迹,老夫怒从心底起,趁夜赶到山贼据点,将几百名贼寇斩杀。”
其实山寨中没有多少人,出去打劫的十几人已经是接近一半的贼寇了,可是看到外孙崇拜的眼神,老尚书硬是成了几百人。
“在山寨中取了不少金银珠宝,老夫便将山寨一把火烧了干净。”
到这里,老尚书眼底出现了一抹温柔之色。
“那商队中仅存的一名女子,不知何去何从,一直跟着我直到将贼寇杀净。”
“返回商队被劫掠的地方,老夫又取了不少金银,非是贪财,只是担心日后不能抛头露面,没个营生想着要填饱肚子。”
“陪那女子安葬了亲人,又恐山寨火势引来官兵,老夫将商队众人尸首同样焚烧掉,便匆匆离去。”
乞儿抬起头盯着老尚书,他已经猜到那女子的身份了。
“那女子没了亲人,没有依靠,又因被我所救,最后以身相许与我结为夫妻,她叫姝儿,就是这子的外祖母。”
老尚书自得的摸了摸胡子,道:“你子什么眼神,老夫年轻时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俏后世,容貌比你还要俊美,这孩子就是随我。”
被老尚书瞪了一眼,苏瑾摇头一笑,怒杀贼寇,英雄救美的情节,这老尚书经历真是丰富。
“后来我们夫妇二人来到了南阳的一个山村,称是外地落难而来的的夫妻,买了几亩良田,又开垦出几亩荒地,开始了简单的生活。”
老尚书脸上泛起几分追忆,真要让他现在去种田他不一定做的了,但还是想跟老妻回到当年的生活。
“当时我们并没有动用多少金银,我有一把子力气,又会武艺,她织绣的手艺很好,再加上山中猎物颇丰,我们二人生活过得还可以。”
“她是富家出身,年轻貌美,本来可以去官府报备后接收家中财产,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却心甘情愿跟着我一个逃犯流离千里,是我对不住她啊。”
老尚书脸上出现了一分懊恼。
“时间一晃三年过去了,我们男耕女织过得踏实自足,夫妻恩爱,我也渐渐忘帘年的志向,准备这样隐姓埋名过一辈子。尤其是有几日她恶心干呕,食欲不振,请医者查看后,得知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我们夫妇二人欣喜若狂,开始期待着家添丁进口。”
“可惜时日不久,村长匆匆赶来,村中来了大队官兵,带着我的通缉画像挨家挨户盘问。”
“我心想坏了,官兵终究追到这里来了,姝儿有孕在身,若我们二人一同逃命,肯定会被追上的,于是我让她带着一些财物先走,她先是不肯要和我共同面对,后来我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会设法脱身的。”
“官兵已经到了村内,我心知时间不多,催促她快点逃走,她含泪离开后我出去将一个最近的官兵打倒,然后向反方向逃去。”
到这里,老尚书双目赤红,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苏瑾连忙拦住,发现他嘴角都流出了一抹鲜血。
“未曾想到,未曾想到那些官兵不是来追杀我的,而是朝廷已经彻底整治了交州,他们是寻到我的踪迹前来通知我官复原职的,那通缉令带着不过是为了辨认我的容貌!”
“可是知道消息之时,已经过了两日有余,我连忙请他们帮忙寻找姝儿,料想她身体柔弱应当跑不了多远。”
“可顺着她逃走的方向搜寻了七日,竟然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到这里,老尚书老泪纵横,狠狠锤了一下桌面,苏家茶亭里的石桌消失了一角。
“再之后,我随军队去了交州,见到了亲自带兵平乱的老太傅,也就是你的祖父,老太傅问我有何志向,问我之后打算。”
“我以为姝儿当时在山中恐怕遭遇了猛兽,所以我们才没有寻到,我不愿再待在中原,恳请调往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