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涯闭目，沉思片刻，最终他睁开双眸，内中的雷霆罕见的平静下来。

“潜龙榜第一，刀魄！”穆涯声音低沉道。

“什么？”

“什么？”

“什么？”

……

穆涯的话如一颗石子丢进静谧水潭，激起千重大浪。

所有长老都愣了，沈默这么大的战绩摆在面前，必然是盖世之资啊。

而刀魄顶天了还是一个不完全的无敌天骄，两者高下立判，编制长老询问穆涯只是照例而已，但实则所有人都知道谁是第一了？

但为何穆涯会说，还是刀魄第一？

“他该不会收了绝刀宗的钱，故意顶刀魄吧？”韩玉隐藏在众长老中，眼神怪异，心中忍不住腹诽。

“难道大长老是……在故意压沈默以保护他？”徐长老眼神大亮，觉得自己领悟了穆涯的意思。

“穆涯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说其他长老了，即便是李昌，听到穆涯的话，眉头都不禁紧皱。

虽然他更偏向刀魄，但事实摆在眼前，也由不得他不信啊。

“沈默的确强大，不说别的，他在夺天境八重天境界，已经不输任何人了，未来成就盖世天骄的可能性，的确很大。”

穆涯垂眸，道：“但，你们不要忘了，他走的是万道同行的路子，现在已经入道一百多种小道，就算他已经圆满了十种小道的十条法则，可他还有一百种小道，仅仅只是入门阶段！

入道百种，他的法则境桎梏必然极大，普通领悟一两条小道的天骄可能连关隘都不会有，直接跨过。

但他却必须要领悟的一百一十种小道，至少都圆满一条法则后，才能突破！”

穆涯沉默一瞬又接着说道：“就算他有盖世天骄的实力又如何？史上不少心气极大的盖世天骄欲走这条路，到头来却籍籍无名，就算漫长时间后圆满了，他们突破了，也一步后步步后，难以再追上同辈人。”

其余长老沉默了，他们先前被沈默的强大战绩震晕了，没有想到这么多，现在经穆涯提醒，他们猛然发现。

论实力沈默的确比刀魄强大无数。

但论潜力，沈默未必有刀魄深远啊！

“只为实力的入道谁不能？每一个无敌天骄的天赋都不需要怀疑，想要入道百种并不难，但难的是追求实力同时，还要保持潜力！”

突然，有人阴笑一声，众长老看去，发现李昌又满血复活了，冷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他先前在道则考验之路时，被自己的留影追杀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就算是他已经圆满的十条法则，也驳杂的很，这也会相应的降低他的潜力吧？

就算他在夺天境再强都没用，与他同辈的无敌天骄只要突破法则境，就能将他远远的抛在身后了。”

众长老沉默，李昌说的话虽然难听了点，但却未必不是事实。

他先前对沈默的所有定论都错了，但这个定论，是摆在众人眼前的，不会有错。

万道同行，不是这么好走的！

“连续两百场巅峰大战，他夺天境八重天的境界应该压制不住了吧？一旦走出战力考验之路，他应该就会突破了，而他在八重天的道基还未圆满……”

“他的道则太强了，堪称恐怖，这固然能增强他的实力，但与其他三个方面脱节了，这也是一个隐患，长此以往，他的体魄或许还能跟上，可真元和感知却会被无限压制……”

“他救父的执念太深了，如果他父亲还活着还好，如果他父亲死了，这比如会影响他的心境，他可能……终生都无法突破法则境了！”

“……”

一旦惊醒，众长老不由叹息，他们的眼力很是不凡，看到了沈默身上的缺陷。

若是没有人说起则罢，一旦有人开了这个话题，沈默身上的缺陷就会无限放大，成为他们怜悯沈默的“理由”。

“盖世天骄又如何？损耗潜力得来的实力，终究不是真战力！”

“刀魄的潜龙榜第一，实至名归！”

李昌凭此一句话，好似封住了沈默所有未来。

徐长老心中本也是沉甸甸的，但忽然他心头一动，看向穆涯，却见穆涯眼观鼻鼻观心，脸色平静而淡漠。

这让他心脏沉入谷底。

“在潜龙秘境中，他多领悟的百种道则不可能圆满了，如果他去了那个战场，或许……还有机会！”

穆涯心中自语。

……

战力考验之路尽头，沈默看着那块血色石碑，终于明白为何自一丈大汉之后的十个留影说出的话都不同了。

因为最强大的人物，可以在石碑上留下一句话，相当于是宣言，象征着“我来了，我看到了，我征服了”的意思。

“第一百个留影，竟然是他？”

沈默看着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