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看到对方双腿后面,凸显出两团巨大的筋腱,就知道对方的攻击模式吗?
这,这怎么可能!
“其实,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孟超无视了冰风暴的目光和她弹出肉垫的爪子,继续道,“倘若是知根知底的职业角斗士,彼此都知道对方压箱底的招数,出招时便会更加谨慎,轻易不会发动需要蓄力和冷却时间的大招。
“而我们的对手是一位渴望一战成名,很容易头脑发热的少爷,刚才我们又表现得足够弱势,带给他大量胜利在望的错觉。
“自恃从未在角斗场抛头露面,一旦给他抓住机会,极有可能冒险,发动这招蓄力攻击,试图漂漂亮亮赢下这一战的。
“我的建议是,一开始我、叶子和蜘蛛,还是带着大家伙儿,绕着圈子跑,遛遛对方的家鼠仆兵。
“当然,我们会摆出丢盔弃甲,一败涂地的样子,引发对手和观众的哄堂大笑。
“然后,冰风暴大人就装出气急败坏的样子,急于在仆兵全军覆没之前,和铁皮家族这位少爷速战速决。
“想要速战速决,心浮气躁之下,出现破绽,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要对手抓住破绽,使出蓄力攻击,早有准备的冰风暴大人,自然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解决对手。
“这时候,对方的家鼠仆兵也被我们遛得差不多该口吐白沫了,我们再杀个回马枪,用雷霆霹雳般的攻势,一举瓦解对手的战斗意志。
“我想,在主子遭到重创的情况下,这些精疲力竭的家鼠仆兵,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全盘崩溃的。”
冰风暴深吸一口气。
满脑门的怒火,全都化作混乱无比的思绪。
一开始,当孟超说他有办法让这支临时拼凑,仅仅训练了五天的队伍,“无伤取胜”的时候,她还以为这个神秘莫测的家伙,又在故作惊人之语。
但仔细听完他的战术,冰风暴却下意识开始思考,将这一战术付诸实施的可行性。
这样的“下意识”,令雪豹女武士深深打了个冷颤。
对方只是一个遍体鳞伤,连路都走不稳的鼠民而已。
却理所当然,将一名王牌角斗士和一名贵族少爷当成棋子。
不,不是棋子,而是身上缠满了扯线的傀儡木偶。
甚至连数万名观众,都被他算计进去了。
这不是一场角斗。
而是完全被他的意志所操控的,遭遇注定了结局的傀儡戏!
“你”
冰风暴一阵失神,忍不住想问,“你究竟是谁,难道是永夜深渊里最可怕的魔王吗?”
孟超却及时打断了她,微笑道:“冰风暴大人,请您相信,我也是要和你们一起上竞技台,并肩作战的人,我是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的。
“毕竟,我还有很多地方没去,很多事情没做,很多人没见。
“我是,绝不可能死在这种地方的!”
和往常一样。
冰风暴再次晕晕乎乎地被孟超说服。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了众目睽睽之下的准备时间。
就连平常走惯了的,从荣耀大殿通往主竞技台的甬道,仿佛都变得无比漫长,怎么走都走不完。
好不容易走到甬道尽头,前方出现刺眼的光亮和浓烈的血腥味时,冰风暴听到了山呼海啸的喝彩声。
喝的是倒彩。
是冲她而来的倒彩。
冰风暴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再次掀起惊涛骇浪。
祖灵在上!
她在血颅角斗场里足足厮杀了两年,从最底层的“泥浆挑战”,到有资格登上主竞技台,还从未被这么多人喝过倒彩!
就算在团战中三战皆负,害得大把支持者输得一干二净,仍旧有不少死忠,不离不弃。
但现在,好像整座血颅角斗场都在为她的对手欢呼,并且用最过分的污言秽语,表示对她的鄙夷。
“一定是荣耀大殿里发生的事情,传到观众席上去了。”
冰风暴绝望地想,“现在,所有观众都知道我的队伍还没踏上竞技台,就被对手吓得落荒而逃,追得鸡飞狗跳!”
成为角斗士以来的第一次,她有些茫然地站在甬道的出口,心里纠结着,不知该怎么踏出最后一步。
“你们不是供人取乐的小丑,也不是为这些素不相识的观众而战,既然如此,观众是欢呼也好,嘲笑也好,咒骂也好,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在这时,冰风暴身后,再次响起孟超平静的声音,“记住,一个人的对错和胜负,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肯定和支持,只要你相信自己是正确的,并且必将取得胜利,就算前面有亿万人在嘲讽你,反对你,阻挡你,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先跨出左脚,再跨出右脚,就这样一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