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决心反抗原母的研究员们,获得了宝贵的喘息。
然而,在如何对待圣光神殿的问题上,他们也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一开始,绝大多数研究员都认同圣光神殿的观点,认为原母就是“混沌之卵”,只会带来混乱、无序、愚昧、野蛮和杀戮。
甚至有人对圣光大军的到来,感到欣喜若狂。
他们冒着生命危险逃出希望号,试图联络圣光神殿,借助后者的力量,对图兰泽实施“净化”惟其如此,才能拯救图兰文明。
然而,他们很快就知道了,在圣光神殿的语境中,所谓“净化”究竟是什么意思。
净化,就是死亡。
不分男女老幼,不分士兵还是平民,不分是否被灵磁体侵蚀,被原母控制。
只要是被圣光照耀到的“妖魔邪祟”,死亡就是圣光神殿能够赐予他们最高的仁慈,最大的幸运,以及永恒的宁静。
随着一座座图兰城镇在圣光照耀下灰飞烟灭。
无数老弱妇孺都在熊熊烈焰中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研究员们的观念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
如果说,原母是将图兰兽人当成了傀儡和伥鬼。
但傀儡和伥鬼,好歹能够活下去。
就算要灭亡,也是几千年甚至几万年之后的事情。
和圣光神殿合作,或者更准确说,向圣光神殿投降的结果,却是图兰文明现在就要给原母陪葬。
杀死原母仅仅是手段。
拯救图兰文明才是研究员们的终极目的。
面对图兰文明已经和原母牢牢绑定在一起,这一无奈而绝望的现实。
圣光神殿丝毫不愿意听取研究员们的解释,也不愿意思考如何将图兰兽人和原母分割开来的可能性,一门心思赶尽杀绝,根本不在意图兰文明的死活。
研究员们在纠结了很久之后,只能选择,暂时偃旗息鼓。
他们不再追求彻底杀死原母。
而是想要找到一种能够控制原母抑制原母的智能和意识,让原母能乖乖为图兰兽人所用,帮助图兰兽人对抗圣光大军的方法。
毫无疑问,要做到这一点,比单纯的杀死原母更困难百倍。
此后数千年,反抗者们似乎从图兰文明的历史上销声匿迹。
图兰文明在一次又一次饥荒和丰收中加速蜕变。
也在和圣光阵营的不断摩擦中,慢慢塑造出了全新的精神、信仰、氏族结构、军事组织以及风俗习惯,养成了崇尚荣耀,无惧死亡的种族性格,还有一整套和圣光神殿针锋相对的神话传说。
包括灵磁体专家在内的科研人员渐渐凋零,变成了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祭司和巫医。
古老的拓殖点、避难所和前进基地,则变成了充满神秘色彩的神庙。
希望号变成了规模最大,地位最崇高的圣山神庙,变成了英雄和勇士们的埋骨之所。
然而,没有人知道,在负责守护圣山神庙的祭司中间,希望的火种仍在以“哈卡”的形式在不断传承。
每一代祭司中,总有极少数人会觉醒古老的记忆,隐约想起往日的图兰人,究竟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又是什么力量将他们变成今天半人半兽的模样。
他们默默肩负起了传承数千年的使命。
在希望号边上的秘密基地里,研究和控制原母的研究,仍旧在隐秘地进行着。
犹如一缕在黑暗中燃烧了数千年,虽然微弱,却延绵不绝的烛火。
三千年前,当圣光大军发动了万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净化战争”,试图彻底摧毁希望号以及原母的时候。
仍有一批古代研究人员的继承者们,以巫医和祭司的身份,滞留在“圣山神庙”里面。
原本,他们有机会逃离绝境。
以他们的身份,无论逃到哪个氏族,都能享有优厚的待遇和崇高的地位。
为了使命,他们却毅然决然地留了下来。
留在因为大爆炸而严重受损,又和外界彻底隔绝,仿佛活死人墓般的希望号里。
最初,一共有十七名觉醒了古老记忆的巫医和祭司留了下来。
他们都是调制曼陀罗树,塑造灵磁体和进行生化实验的高手。
利用基因优化过的曼陀罗树,他们在秘密研究基地里构造了一套能够从地底灵脉中,源源不断汲取灵能,生成新鲜空气和营养物质的生态循环系统。
随后,就在几千年都不会被人打扰的环境中,展开了争分夺秒,专心致志的研究。
他们赌对了。
大爆炸严重削弱了原母的力量。
也暴露出了原母的更多特性和弱点。
更将原母的触手,牢牢限制在希望号的范围之内,无法侵入近在咫尺的秘密研究基地。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