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觉得白胡子老鬼阴险狡诈,逼着一群驱魔人去送死,心中还对这家伙厌恶至极,要杀之而后快。
但是听土家族老头说完这他的故事之后,我立刻就又改变了想法。
古时候有佛祖以身饲虎,现在又有白老大以身饲鬼。不说别的,光是这种行为,白胡子老鬼简直就可以和佛祖相提并论了。
一个心系人民,驱鬼逐邪的驱魔人,最后却落得这般下场,变得这般阴险,若非亲眼所见,我压根儿就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如果不知道也就罢了,我直接把白胡子老鬼抓起来送去厉鬼大狱,没有一点心理负担,但是现在再把他送进监狱,我后半辈子估计都得内疚死。
苗家女孩幽幽的说:“很纠结是吧?我们也很纠结。”
方大肘子叹了口气:“本来我们来这,是抱着必死决心的。你看,收尸的人都已经带来了,不管是死是活,总得要帮他做完这件事。张家小哥,我知道你本事比我们都强,若真的想抓白胡子老鬼,我们也拦不住。”
“但是他到底该不该抓,我们也不知道。”
不仅是方大肘子不知道,就连我也不知道了。白胡子老鬼到底要不要抓?若是抓了,这样一个以身饲鬼的好人不该被困在厉鬼大狱受苦。
若是不抓,这家伙又性情大变,以后不知道还会不会祸害无辜的人。
我纠结了半天,周大脖子才从旁边冒了出来,说:“小张啊,这事其实简单的很。”
我看了周大脖子一眼,饶有兴趣的问:“怎么说?”
周大脖子说:“你看,白胡子老鬼已经跑了,说明他现在命不该绝。咱们现在不管,如果以后再遇到了,就说明他要为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负责,抓他毫无心理压力。如果以后遇不到,那就不用管了,它过成什么样,只当时这个世界对他的弥补罢了。”
这话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要知道驱魔人本就讲究一个缘字,不管是什么人,什么鬼,上天都有冥冥之中的注定。
若是他真的该被抓,以后我们定然还会遇到。何必在此纠结呢?
我茅塞顿开,笑呵呵的拍着周大脖子的肩膀说:“可以啊老周,没想到你还挺有佛性。这事就这么办了!先饶他一命,若是以后再落在我们手上,合着他该倒霉!”
说完之后,我又转头对土家族老头和苗家女孩说:“各位,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但是咱们丑话要说在前面,他以后若是再落到我手里,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方大肘子摇摇头:“我们都已经帮他做完了最后一件事,以后他是死是活,跟我们也没关系。您尽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我看了看周大脖子身上的印花殓服,又说:“还有这件印花殓服,也该物归原主了。你们没意见吧?”
要知道我们来老坟山,为的就是这件印花殓服。现在满天飞魂飞魄散,白胡子老头也逃之夭夭,就连黑毛壮汉都被周大脖子砸在了地上起不来。
剩下的孤魂野鬼,魑魅魍魉,对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
张无忍交代的事情,自然也算是完成了。
这几个驱魔人曾帮着白胡子老鬼逃跑,唯恐我秋后算账。见我还算通情达理,哪里还敢计较印花殓服的事?
说白了这件印花殓服对活人没用,他们也犯不着跟我计较。于是纷纷点头,表示一切都由我做主。
我跟他们道谢了几声后,就带着周大脖子转身离开。至于老坟山上善后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几个驱魔人了。
反正是湘西的地界,他们几个人来善后也算是合情合理。
却说我和周大脖子带着印花殓服顺着原路下山,找到了留在路上的帕萨特后,就准备开车直奔张家界的荷花国际机场。
算算时间,我们在老坟山上耽搁了不过一夜。应该还赶得及温太紫的生日宴会。就是这几天折腾来,折腾去,实在是身心疲惫,等到了温州,一定要好好歇息歇息。
一路奔波,倒是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等我们到温州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提起温州,大家的第一个印象就是商人和有钱。据说中国的房价就是温州炒房团给硬生生炒起来的。这话说的虽然有点夸张了,但是由此可见,温州到底是如何有钱了。
听说温太紫的生意做遍全国,三教九流的人物有认得不少。他有钱,有本事,结交的也都是英雄好汉或者社会精英。能出入生日宴会的必定都是大有来头的人。
我俩若是顶着两个黑眼圈,穿着邋里邋遢的过去,估计还没进门就得被保安打回来吧?
却说我俩在温州住下后,昏天黑地的睡了一上午,下午就被周大脖子拽着去了商场,说是要好好包装我俩一下。
按照周大脖子的话来说,我好歹也是阴阳店铺的掌事人,半个华北平原的阴阳事都归我管。这种身份,不比他温家的扛把子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