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下起了鹅毛大雪,伴随着连绵不绝的爆竹声,秦家人关上大门热热闹闹的吃了有史以来最丰盛的一顿年夜饭。
作为秦家的一员,大黄和咩咩也吃上了各自的年夜饭:大黄是一盆香喷喷的鸡肉饭,咩咩是一桶混着几碗米饭的豆渣并几颗鲜嫩的大白菜,从质到量充分满足。
秦家的几个大男人少不得喝两盅,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酒香。
秦笑笑对散发着奇特香味的酒水很好奇,就偷偷地把筷子伸到秦山的酒盅里蘸了一下。
小丫头自以为无人注意,飞快的把蘸过酒的筷子尖儿放到嘴里嗦,下一刻小脸儿就皱成一个小老太太:“咳咳~”
呜呜,好辣,好难喝!
“哈哈哈哈~”其他人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的反应,看着她被酒气呛的泪眼汪汪好不可怜的样子,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
“你这丫头啥都敢尝,现在知道贪嘴的后果了吧?”看着闺女难受的样子,林秋娘盛了一碗鸡汤边喂边教训:“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乱来。”
秦笑笑大可大口的喝着香浓的鸡汤,试图把嘴里那股奇怪的味道咽下去:“辣的,不好喝!”
秦山想逗一逗闺女,故意端起酒盅往她嘴边送:“来,再喝一口就不辣了。”
秦笑笑吓得往林秋娘怀里躲,脑袋摇得跟大黄的尾巴似的:“不,不喝!”
众人看着她的反应再次哈哈大笑,不忘告诫道:“小孩子不能喝酒,以后谁哄你喝酒你都不能喝。”
“嗯嗯,不能喝!”秦笑笑忙不迭的应下来,就着林秋娘的手又喝了一大口鸡汤。
看着笑笑闹闹的秦家人,身处其中的赵绣绣感觉到了一层看不见的隔膜。哪怕饭桌上没人对她冷脸,她能随意吃自己想吃的菜,说自己想说的话,可是这个家不属于她,这份热闹也不属于她。
这场年夜饭吃了大半个时辰,院子里的积雪已有寸厚,映的夜空越发亮堂了。饭后,一家人半掩大门围着火炉说了会儿话,就打着哈欠各自回房睡回笼觉。
秦笑笑窝在林秋娘怀里,撑着困顿的眼皮问道:“娘,是不是天亮了就能穿新衣裳了?”
林秋娘困得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的说道:“明天才是新年,新衣服要等到明天穿。”
秦笑笑一听,扭着小屁股在被窝里拱来拱去:“天亮穿不行吗?鲤哥哥送来一箱子新衣裳,娘也给我做了新衣裳,有好多好多新衣裳穿~”
林秋娘感觉到有冷风灌进被子里,伸手拢了拢被角:“好好睡觉,再敢乱动就把你屁股打肿!”
秦笑笑立即翻个身用小屁股对着林秋娘,哼哼唧唧道:“屁股打肿了就让我穿新衣裳吗?那娘打吧~”
林秋娘:“……”
躺在外侧的秦山没有睡熟,忍着笑意替闺女说话:“新衣裳多的是,拿一套衣裳给她穿吧,不如了她的意,这一整天你别想安生。”
这丫头就是个磨人精,她又是撒娇又是哄人,谁能扛得住?
林秋娘不想被磨的睡不着觉,就啪啪两巴掌拍在小磨人精的屁股上:“穿穿穿,给你穿,再不给闭上眼睛乖乖睡觉,我就把新衣服送去给别人穿。”
“嗯嗯,娘最好啦,啵~”秦笑笑顾不上被拍麻的屁股,扑到娘亲怀里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林秋娘被闺女闹的没有脾气,揽过她软软的小身子:“快睡,天亮了就有新衣裳穿了。”
秦笑笑开心的咯咯直笑,小手搭在娘亲的身上闭上眼睛,总算安静下来。
秦山听着闺女均匀的呼吸声,困意渐渐上头。他下意识的往中间靠了靠,跟林秋娘一道护着闺女睡了过去。
黑暗中,林秋娘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脑袋的轮廓,无声的笑了:这是她的生命里,两个最重要的人啊!
这个回笼觉睡到天光大亮,等秦笑笑再次走出房门的时候,从头到脚焕然一新:头上扎着崭新的红头绳,换了一身大红色的裙装,脚上踩着一双精致漂亮的羊皮靴。
小丫头本来就长了一副唇红齿白的俊俏模样,换上这一身大红色的行头,更是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精神劲儿。她蹲在白茫茫的院子里跟哥哥姐姐们玩雪,成为这片寂寥的天地里唯一一抹鲜活的彩色。
“好,好看!”苗老太看着小孙女的鲜活劲儿,越看越喜欢,眉眼里全是慈祥的笑意:“景公子家的绣娘真厉害,没有见过笑笑也能做出这样合身的衣裳。”
秦河笑道:“大户人家的绣娘,多是一代一代家传的手艺,比成衣铺子里的绣娘手艺好经验足,不然也入不了大户人家的眼。”
苗老太感叹道:“要不说一样做衣裳,人家做的就合身好看,咱们自己做总少了点啥。笑笑穿的这身儿,式样就不说了,光是针线绣工就不是咱们能比的。”
其他人无不点头,景公子送来的那一箱子衣裳,确实费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