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股不舒服压了下去。
消完食,景珩不惜以美食相诱,又要把秦笑笑拐去自己的别苑。
之前趁景珩不注意,秦山和林秋娘仔细叮嘱过秦笑笑,不许她跟景珩走。于是小丫头咽着口水忍痛拒绝,在景珩问起原因时,果断的把爹娘“出卖”了。
景珩知道秦家人不信任他,不放心让他带走秦笑笑。想到会在华清苑住一阵子,过来看望秦笑笑方便,就没有勉强她跟自己走。到了秦笑笑歇晌的时间,亲眼看着她睡着了,才带着剪刀石头布向秦家人告辞。
林秋娘想起那条狐皮毯子,急忙从箱子里翻出来要还给景珩,再次被景珩一句“不要就扔掉”给堵了回来。这条狐皮毯子就留在了秦家,成为秦笑笑的专属之物。
接下来的两天,天气依然没有放晴,也没有像之前那般下鹅毛大雪,不然瑞雪就要变成雪灾了。
每天上午,景珩准时乘船过来陪秦笑笑玩耍,快到饭点的时候再返回别苑,期间少不得勾着秦笑笑跟他走。每次看着秦笑笑纠结半晌,又不得不忍痛拒绝的模样,已经成为他的乐趣之一。
秦笑笑不知道景珩的恶趣味,每次被美食勾起馋虫,又亲自割舍的痛苦,也只有她自己能领会了。
等到第四天,天边终于放晴。齐膝深的积雪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晶莹剔透熠熠生辉,又渐渐融化成水,滋润着干渴的麦苗。原本干的发黄的麦苗,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转青,一天一个模样,十分喜人。
“化了,鲤哥哥,雪人要化了~”秦笑笑看着渐渐融化的雪人难过的不得了,扒拉着景珩的手急切的说道:“搬到屋里,不让太阳公公晒!”
景珩被小丫头天真的想法逗笑了,安慰道:“没关系,这个雪人融化了,下一场雪我们堆一个更大的雪人。”
秦笑笑还是舍不得眼前这个化的快要立不住的雪人,焦急的说道:“把它搬到屋子里,就不用堆一个更大的雪人了。”
景珩没有办法,“残忍”的说出了真相:“雪人怕热,就算把雪人放到屋子里,它也会慢慢化掉,你看夏天就见不到雪是不是?”
秦笑笑惊呆了,愈发的难过:“雪人化了,它要死了……”
景珩愣住,他把雪人当作哄小丫头的玩物,小丫头却把它当作了真正的“人”。恍惚间,突然也像小丫头一样,舍不得雪人“死去”。
没人能阻止雪人融化,到了下午雪人就不足秦笑笑一半高,看不到眼睛鼻子嘴巴,连“树枝手”也孤零零的落在了地上,只剩下一个丑丑的看不清模样的雪墩子。
秦笑笑歇晌醒来,看到的就是陌生的、不见一丝可爱的雪墩子。她盯着雪墩子看了很久,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就在秦家人以为她会对着雪墩子哭一场的时候,她拒绝大人们的帮忙,使出吃奶的劲儿把它拖到老枣树下面,看着它一点点融化成水,渗入到泥土里,与老枣树融为一体。
不知道会有这一出的景珩为了抚慰小丫头受伤的心灵,回到别苑后特意嘱咐厨娘做了不少吃食点心。
等第二天他带着好吃的上门,想着怎么把小丫头哄开心,看到的就是小丫头追着大黄满院子跑的情景,哪有半点伤心难过的模样。
又过了两日,角角落落的积雪也化完了,大地彻底露出原先的模样。
随着春日的临近,秦笑笑关了一个冬日的心也渐渐荡漾开来,开始带着三宝、大黄和咩咩四处溜达。尤其是咩咩,吃腻了干枯无味的干稻草,一出棚子就跟脱缰的野狗似的往麦地里跑。
秦笑笑追到麦地里,跟大黄一左一右扯着咩咩的耳朵,带它到山脚下啃食刚刚冒头的野菜或是一些耐寒的草梗。
绝大多数时候,景珩会陪她一起放羊。看着曾经被他误会秦家不给饭吃而瘦成一把骨头的大黄,越来越像一头勇猛的猎犬,在田间地头撵鸡抓兔,终于知道狗也不可貌相。
秦笑笑渐渐习惯了景珩的陪伴,每天吃完早饭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门口等着景珩的到来,再也不是当初看到人,盼着的却是各种美味的点心了。
可以说,小丫头不知不觉间把景珩当成了要好的伙伴。
当然,这一点景珩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在秦笑笑的心里,自己早就占据着十分重要的位置,压根不知道他跟食物对等过。
时间一晃就到了正月底,秦笑笑吃过早饭,照例在门口等候景珩,没想到刚等到人,又有另一波陌生人找上门来,口中喊的是秦山和秦川的名字。
秦家人就在家里,乍一看到十好几人登门,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刚要开口询问,这些人就刷刷跪下来,嘭嘭嘭的给秦家人磕头:“恩公,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了我们的闺女!”
这没头没脑的话,听的秦家人一阵迷糊。直到把人扶起来带进屋里,问起登门道谢的原委,才知道他们竟是十几年来,被胡老蔫拐走的五个小姑娘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