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在松软的泥土上,穿过幽深小径,季长安用手轻轻拨开树叶,低头抬脚走了过来。
陈玄机跟在他身后,两人一言不发。
季长安之前已经做好了仔细的探查错误犯一次就够了,他不会在同一件事上栽倒两次。
李知殊和另外一人就处在离现在不远的地方。
仅仅只有两人,他和陈玄机联手之下将他们两个家伙击败想必不成问题。
但季长安想要的不仅是击败,而是报复回来!
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感还如烙铁般深深铭刻在他心中,仿若孤身一人坠落到无底深渊之中。在短暂的迷茫过后,强烈的孤独和恐惧感如岩浆般喷薄而出!
倘若不是当时身上带着一面云纹镜,恐怕他现在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
当然了,试剑台上,不分生死。季长安对于对手想要杀死自己这一件事并没有任何怨言。
只不过,杀人者,人恒杀之,仅此而已!
跨过一小丛灌木,季长安脚步一顿,目光和对面两人的目光碰撞到了一起。
李知殊一愣,脸上浮现出一抹艳丽的笑容,捂住嘴,低声道:
“哦,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上来了?怎么,莫非是想报复回来?不过,难不成你认为现在就可以杀的了我吗?”
“如果不是当时不知道你身上还带着如此珍贵的法器,你早就已经死在现场了。”
李知殊的话语如毒液般狠狠刺入季长安的内心,这是一种战术,让他回忆起之前的落败,那么接下来,他自然不可能保持冷静。
话语同样也是作战的一部分。
但季长安只是洒然一笑,仿佛心中全无半点阴霾,从容应对道:
“可是,那场战斗最终还是我赢了。”
李知殊眉头一皱,随即很快就舒展开来,一咬嘴唇,声音猛然低了度,冷声嘲讽道:
“呵,我修为比你高上两层,你这次贸然前来,必死无疑。”
“可是,那场战斗还是我赢了。”
“你不仅经验没有我多,战力更是比不过我,是什么给了你勇气来挑战我的?不自量力。”
“可是,还是我赢了。”
李知殊气的直咬牙,一口气憋在喉管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不管她究竟修为如何,战力如何,那场比赛她终究是输了。
但她思索片刻后,只是一笑:
“只要你死了,那么自然是我赢。”
“哦,那真是巧了,我恰好也有这个打算。”季长安毫不退让,向前踏出一步,轻声笑道。
四人的目光相互碰撞在一起,战局一触即发!
“那么,开战吧!这场战斗,你必输无疑。”
季长安抽出佩在腰间的寒渊剑,从下方仰望这个敌人。
他话语声平平淡淡,不带一点起伏,但说出的话语却仿佛是在宣读命令,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如站在高处俯览整个世界。
季长安的眸子里添上一抹寒意,宛如万古雪原,苍凉而又淡漠。
从陈听雪的记忆里获得的力量开始被他调用,记忆的阀门轰鸣着,打开一丝缝隙,北国的寒风从中吹拂而出。
冰凌从他脚下结出,开始向四方不断蔓延,四周的草木开始染上一层霜白色。
此时,天上无雪,地上有霜。
砰!
火花在空中炸开,狂风呼啸而来,大块的土地飞溅到空中。另外两人已经开始了战斗。
李知殊的心猛地一颤,她升起一阵强烈的不安感,心惊肉跳。
或许她之前不该那样做?
但这个念头只是转眼即逝,李知殊咬咬牙,笑着说道:
“的确是不一样的感觉呢,就是不知道你最近进步了多少?”
“比你想象的多。”
季长安不再废话,拔出长剑,如一股狂风奔袭而去,体内奔涌的灵力朝四肢百骸流淌而去,心脏像水泵一样剧烈运转,整个人的状态提高到最巅峰!
他出现在李知殊下方,挥剑,向上劈砍!
李知殊早已平复了有几分迷茫的内心,她站在原地,双手低垂,转动出一个又一个神妙的印决,周围的水灵之气被她牵引而来。
朦胧的水雾在她面前展开,像是一层又一层的轻纱,水蓝色的轻纱铺展开来,李知殊就像是在织布。
一层又一层的水雾阻挡在季长安面前,但这不过是徒劳。
在这股泯灭一切的力量面前,一层层水雾仅仅能起到缓冲的作用。在阻碍了寒渊剑片刻后,这层水幕就此破碎开来!
李知殊纵然早有准备,但依旧吓的脸色一白。
仅仅只差半步,这柄剑就能砍到自己鼻尖!
她一咬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乾坤袋中掏出一张符纸,定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