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安嘴上不停,心神却已经沉入冰冷寂静的冰渊之中,仿佛天地间的喧嚣都离自身远去,心神宁静而又清澈。
语言不过是应敌的手段,他明白这时候最该做些什么。
全身的灵力疯狂涌入长剑,左臂重若千钧,经脉充满了鼓涨的灵力,左手上的青筋肉眼可见凸了出来。
哪怕抬起一分剑,都要消耗他十分的力量。
随着心脏的跳动,灵力不断传输到四肢之中,带给了季长安巨大的痛苦。
但他并不觉得痛苦,心神反而遁入了一种空明的状态。
如果不是要用心调动灵力,现在的他想要狂笑。
他放空了自身的思绪,让一切与这场战斗无关的东西都从脑海中远去。
接着,某种隔膜,某种神秘的隔膜,被破开了。
他看见了
新的世界。
水。
鱼儿。
鱼儿在游动。
灵力如鱼儿一般,欢快地在季长安的控制下游动。
一切都在控制之中。
这种感觉相当美妙。
季长安从未体会过这种妙到绝巅的感觉。
仿佛一切都在自身的控制之下。
他能够“看见”自身的灵力在经脉中流动,看见对方长棍上七处不完美的地方。
就如同他能看见自身正不断破裂开来的经脉一样。
突然间,一幅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
陈听雪站在庭院中,只手一剑,卷起千层雪。
无论何时何地,每想起那一剑,季长安便不由得浑身战栗、呼吸急促。
那种森冷而又浩瀚的剑意,代表着一种强大到极点的力量。
而他渴望力量。
长剑的轨迹暗中发生了变化。
他在模仿那把剑。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调整自己的心神,调整自己灵力运转的旋律。
尽管只是拙劣到错漏百出的模仿。
连形体的模仿都没能达到。
但击败王束,却毫无问题。
木剑染上一层霜白色,季长安身上涌现出一股寒气。
木剑直接朝着王束,以一种缓慢、却又不可阻隔的态势朝王束袭来。
躲在草丛后的孟初雪惊讶地捂住小嘴,树后的陈听涛目光渐渐变得复杂,江流霜眼中的崇拜之色更深,而陈玄机只是歪了歪头。
在他们这些熟悉的人眼中,季长安平日里对人的温暖消失不见,他身上涌出一种森冷冰寒的气质,整个人宛如化身为一柄利剑,直欲噬人!
像是冰冷而空旷的雪地荒原,全无半分暖意。
在驻地中盘膝修行的王城被这股剑意惊醒,他本来满是愤怒,就要发作。
但在感应到这究竟是什么之后,他倒吸一口凉气,满脸骇然:“这是剑意?是哪位天才在一年级就领悟了剑意?”
正在侍女服侍下喝水的李德施眼神一愣,脸色微变。
他手中杯子一晃,茶水就洒到了侍女的酥胸之上,雪白纱衣紧紧贴到了侍女那玲珑有致的身体上,一对峰峦呼之欲出。
他无瑕顾及这些,抬头眺望远方,目光幽幽:“看来,除了我之外,这个小小的青羊学宫里面也还是有天才的嘛。”
“当然,陈玄机小姐也同样是天才。”
站在平台上,负责管理这次狩猎荒兽的赵天赐猛然抬头,眼中满是惊喜:“这是剑意!”
“哪怕这只是剑意的雏形,但能够在一年级领悟剑意,最多也就十七岁吧。十七岁就能够领悟剑意,这位学员看样子果然是一名天才,很好。”
“不过,我手里的云纹镜恐怕就要报销了。当然这也不算什么,让我看看究竟是谁。”
他瞳孔化为淡金色,扫视森林。
“不对,竟然有外来人?”
赵天赐脸上欣喜之色消去,转为一脸怒意,脸色难看至极,像是被人直接灌了三斤榴莲,说道:
“敢在学生试炼时动手。很好,很好,非常好。这是把我们的脸给按在地上打啊,还是打的啪啪响。让我来看看,究竟是哪路大神胆子有这么大,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不见。
王束脸色狂变,骤变,脸色铁青。
他冷汗直流,浑身战栗,双腿打摆!
死亡!
死亡的危机就在眼前。
如果说他之前种种惊慌失措的表现都是为了掩饰,都是在演戏,是为了骗过季长安,为了给自身的战斗提供那么一分或多或少的优势。
那么现在,他不再有任何掩饰的打算,所有表现都是发自内心。
原因很简单,再不动手的话,他就要死了,还掩饰个屁!
他将灵力涌入手中长棍,身上所有防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