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寅谢恩之后退到了一旁。
赵俊生把目光转向另一位使臣北凉使臣沮渠安周,“北凉使者能介绍一下自己吗?”
“陛下,臣下名叫沮渠安周,是北凉王的七弟!”
赵俊生一听,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是不是曾在魏国平城做过质子?”
“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这次王兄派我出使大乾是因为我以前来过中原,比较熟悉这里的风土人情!”
赵俊生点点头:“沮渠安周,那么沮渠牧犍派你来乾京觐见所为何事呢?”
沮渠安周伸手按在前胸躬身说:“我王在河西听闻陛下天威,十分敬仰,特派臣下前来上表请求归附,称臣纳贡,这是表书和贡品礼单,请陛下笑纳!”
赵俊生向旁边的太监示意,太监走下去接过表书和礼单回到赵俊生身旁交给他。
赵俊生接过表书看了看,写得中规中矩,没什么问题,又看了看礼单,都是一些土特产,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比吐谷浑使者拾寅带来的贡礼还少。
赵俊生也没计较纳贡礼品太寒酸,把表书和礼单放在御案上,问沮渠安周:“朕听闻在当今北凉王继位之前,北凉曾先后有过三个世子,为何到最后是沮渠牧犍做了北凉王呢?”
沮渠安周想了想,伸手按在胸膛上说:“这也不是什么隐晦和机密之事,说给陛下听也无妨。第一任太子是我大哥沮渠政德,二十年前柔然来袭,我父王派大哥率军迎击,大哥在战斗中战死。不久我二哥沮渠兴国被立为世子,十年前我父命二哥率军去攻打衰弱的西秦国,却战败被俘,我父王只好立二哥同母弟沮渠菩提为世子,西秦国被胡夏灭亡之后,二哥也被赫连定俘虏,赫连定带着二哥进军我北凉,企图利用二哥逼我父王退让,途中遭遇了吐谷浑的袭击,赫连定被擒,我二哥当时也受了伤,但几日后伤重不治而亡!”
花木兰好奇问:“照你这么说,世子本来应该是沮渠菩提啊,理应由他继承北凉王位啊,怎么到最后又变成了沮渠牧犍继承了王位呢?”
“我父王病重之时,重臣们认为沮渠菩提年纪幼小,不足以掌控大权,因此就联名上奏请求我父改立三哥沮渠牧犍为世子了!”
花木兰叹道:“原来如此,看来你三哥沮渠牧犍能坐上王位的宝座也是有很大的运气成分了!”
可不是嘛,如果沮渠政德和沮渠兴国没有死,北凉的王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沮渠牧犍去坐。
赵俊生略作思索后宣布:“任命沮渠牧犍持节、都督凉州、沙州、河州三州、河湟卢水胡以及西域、羌戎各地军事、车骑将军、西戎校尉、凉州刺史,封河西王!”
沮渠安周大喜,立即下拜:“臣代我王多谢陛下隆恩!”
而站在一旁的吐谷浑使者拾寅却是脸色大变,为何?因为赵俊生对沮渠牧犍的任命中有都督河湟卢水胡军事,这里可是吐谷浑的地盘,沮渠牧犍有了这个任命,可以名正言顺的干涉河湟一带,甚至出兵把这里占为己有!
还不等拾寅反应过来,赵俊生就对几人说:“诸位先在乾京住下来,过几日朕要设宴宴请诸位,退朝吧,杨难当留下!”
赵俊生说完就与花木兰牵着手起身离开,太监立即叫道:“退朝!”
“陛下,陛下,臣下还有话要说!”拾寅大叫。
而群臣们的声音掩盖了拾寅的大叫声:“臣等恭送陛下、皇后!”
离开大殿之后,花木兰对赵俊生说:“你要单独见杨难当,我就不去了,我去看看孩子们!”
“好!”
赵俊生在偏殿单独接见了杨难当,只是询问杨难当一路上来乾京的情形和氐人的生活习性等等一些事情,并未说其他。
杨难当在抵达乾京之后就知道南朝已把仇池转交给乾军驻守了,他在谈话中一再请求赵俊生让他回去带兵返回仇池重整家园。
赵俊生也一再转移话题,到最后实在绕不过去,赵俊生板着脸说:“仇池之事朝廷另有考量,你且安心在乾京住下,朕自会考虑如何安置你和你麾下那些两千多仇池兵马。你去吧,朕还有不少公务要处理!”
“是,臣告退!”杨难当只好无奈退下。
赵俊生处理了一会儿公务,太监来报:“陛下,万语桐万小姐在宫门外求见!”
赵俊生听得一愣,手中的朱笔也停了下来,他抬头连忙道:“快请!”
“是!”
万语桐很快被太监领进了偏殿,赵俊生已从御案后走了出来,她正要行礼:“民女拜见陛下!”
赵俊生立即上前虚扶:“雨桐不必多礼了!”
“谢陛下!”
“在火盆里添点儿木炭!”赵俊生吩咐太监一声,转身对万语桐说:“咱们去那边吃茶!”
“好!”万语桐跟着赵俊生来到窗边木榻上隔着茶几跪坐。
木榻上垫着厚实的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