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义德在旁边说:“毛大人,这可是陛下赐给给你喝的,你还不谢主隆恩?”
毛修之面若死灰,跪倒叩谢:“臣谢主隆恩!”
等行礼完毕,毛修之缓缓起身,伸出颤抖的双手拿起酒盏。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一句话在这一刻从毛修之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明明是一杯温热酒,可毛修之喝到嘴里没有半点温度,甚至连酒味都没有,他已经恐惧得无以复加,连温度和酒味都尝不出来了。
赵俊生问道:“毛修之,这酒怎么样?”
毛修之脸上恐惧之色越来越浓,他恐惧的违心道:“多谢陛下,好酒!”
“哦?既然是好酒,那就多喝一些!来,给他再倒一杯!”
太监又倒了一杯,毛修之看着那清澈的酒水倒入酒盏之中,被端到了他面前,他脸色惨白得如同死人一般。
一杯酒再次下肚,毛修之感觉自己全身渐渐失去了力气,他缓缓倒下。
赵俊生颇为诧异,看向康义德:“你在酒里下了毒?”
康义德连忙躬身道:“陛下,没有您的旨意,老奴怎敢擅自行事?”
“朕只是想跟他开个玩笑,他不会是被吓死了吧?你去看看!”
“诺!”
康义德走到毛修之面前把手指伸到他鼻孔下,起身对赵俊生道:“陛下,毛修之只是昏过去了,并没有死!”
赵俊生摇头叹道:“这老东西还真不经吓,把他弄醒吧!”
康义德叫小太监端来一碗凉水,他张嘴喝了一口,尽数喷洒在毛修之的脸上。
毛修之受到凉水的刺激,缓缓睁开了眼睛,很快挣扎着坐了起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和胳膊,他瞠目结舌:“这我没死?”
赵俊生:“咳咳,怎么着,你以为朕赐给你的是毒酒?”
毛修之呆了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陛下,老臣悔不当初啊”
赵俊生看着毛修之说:“敬之啊,你今年高寿啊?”
“回陛下,老臣今年六十有八!”
“六十八了吗?想当初你投效朕的时候是四十多岁,正当壮年,如今已过去二十余年了,你也算是大乾王朝的功臣之一!历代帝王中,能让朕佩服的寥寥无几,汉光武帝算一个,云台二十八将,除岑彭早亡,余者皆得善终,君臣善始善终也算是一段千古佳话,你这些年暗地里所做所为虽该伏诛,却并非十恶不赦,朕也不是刻薄寡恩之人,就不让你走司法程序了,回去写一道奏章乞骸骨告老还乡吧!”
毛修之痛哭流涕,泪如雨下,“陛下隆恩,臣无以为报,仅能恭祝陛下龙体安康,大乾王朝万世永存!”
赵俊生摆了摆手,毛修之起身退下。
冬暖阁里又恢复了安静,赵俊生批阅完奏章,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舒展了一下肢体,走到火盆旁坐下,伸出双手烤火。
“康义德,去提醒贾越,他的时间不多了!”
“诺!”
毛修之乞骸骨的上书还没有送到御前,消息就被贾越安排人放出了消息。
这个消息让朝廷上下很多公卿大臣和官员都惊讶不已,这毛修之虽然年龄大了一些,但也不是最大的,在他这个年纪在朝为官的也不在少数,看那毛修之身体还算康健,他就怎么舍得放弃手中的权力乞骸骨告老还乡呢?
靖王赵挺收到消息之后立即派心腹去见毛修之,心腹很快返回。
“怎么样?毛修之怎么说,他为何在这个时候乞骸骨?”赵挺立即问道。
王府詹事戴立德拱手行礼:“殿下,毛修之说他是不得已而为之,陛下还是念着他多年跟随劳苦功高才允许他乞骸骨,他还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其他的就再也不肯多说了!”
赵挺皱眉:“毛修之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明白了,王坦之出事之后,父皇肯定是调阅了候官司的相关卷宗,毛修之此人这些年捞了不少,虽没做什么罪大恶极的错事,却也是乱了纲纪、犯了律法!”
戴立德这时说:“殿下,王坦之府邸周围的情况已经摸清楚了,的确有刑部的人在蹲守,至于那周围有没有候官司的人就不清楚了,那些人都是成了精的暗探细作,咱们的人想把他们分辨出来只怕不容易!臣以为不能再等下去了,王坦之知道得太多,一旦他被刑部或候官司的人捕获,刑部有好几个官员都投靠了太子,太子若是知道此事,到时候借题发挥”
赵挺点点头,“还有我那二哥,这家伙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别看他平日里不声不响,一副兢兢业业的样子,实则鬼得很,他现在掌握着皇城司,我不信他没有收到风声,若是被他揪住不放,本王的麻烦可不你去安排,揪准时机就动手!”
“明白!”
次日上午,毛修之乞骸骨的奏章刚刚通过通政司送到御前,他写下的五人名单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