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像以前操练壮班的时候那样。周月如以前住在军营旁的银庄楼上,每天
都看得到较场,但从来没进过营区,现在第一次进来,感受到那种整肃的气氛,一路上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声响。客馆在营区的西南角,原本是东作门大街上的客栈,不在叶家宅院内,离周月如以前的纸店不远,民乱时也没受火灾,是旧主押给百顺堂的,过了期限没有赎,庞雨买下
叶家这块地后,就一并纳入了营区,作为客馆使用。
管客馆的不是士兵,是外面雇的一个婆子,她已睡了被叫起来,本有些不快,看到吴达财手臂上的标记,知道是个当官的,又恭敬起来,带几人各自去房间。周月如因为是女人,被安排在二楼,吴达财一家住在一楼,在马车上颠了一整天,女人和儿子没坐惯车,都吐得昏天黑地,还不等吴达财把灯笼支好,小孩就倒在床上睡
着了。
女人也打算往床上躺,吴达财一把抓住她手臂,“我说你先去给周姑娘烧点热水去。”
“干啥给她烧水?”女人疲倦的脸上满是疑惑。
“坐一天马车你以为不脏不累怎地,烧点水让人家洗脸洗脚。”
“叫那婆子烧去。”
“让你去你就去!”
“那她咋不给我烧水。”女人低头看看自己的光脚,径自就要把脚抬上床,“又没去下田,左右是客馆的被褥,还洗啥脚了。”
吴达财手上一用劲,生生把女人拖得站起来,口中骂道,“你当人家都跟你一般,还下田呢,你去不去?”女人手被抓得生痛,甩了一下没甩开,盯着吴达财道,“他爹,你是不是看这女子长得俊,打人家主意呢,我可告诉你,今年你别想纳妾,才存多少点银子就美得你……哎
哟。”
吴达财不容分说,把女人压在床上一通乱打,直打得那女人尖声大叫。“你还叫是不是,烧个水都叫不动你是不是,你再叫!你怕别人听不见咋地,老子让你叫。”吴达财一边打一边骂,手上一点不停,女人不停扭动,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儿子躺在旁边仍是呼呼大睡。
打了好半晌,吴达财手都痛了才停下,女人趴着呜呜的哭着,“你分明就是看上那女子了。”吴达财把房门打开,探头出去左右看了看,见甬道中没有人后退回来,关门后一把将女人抓起来低声骂道,“你想老子死了改嫁是不是?我几个胆子敢看上人家,老子跟你
说,这周姑娘是钱庄的,军中都说是帮庞大人管银子的。”
女人呆呆的道,“那为啥就要给她烧水?”
“你想想帮男人管银子的女人是啥?”
女人恍然道,“女账房!”
吴达财忍住打人的冲动耐心道,“那就是庞大人的女人,老子跟你说,你先去把水烧上,然后上去帮忙把蚊帐里的蚊子打了。”
女人还是一脸疑惑,“庞大人的女人,为啥我就要帮她打蚊子?”吴达财恨不得再一巴掌扇过去,但想到还得靠这女人去办事,印五个掌印在脸上不好看,总不能自己跑去周姑娘房间里面打蚊子,只得忍住了气道,“侯先生跟我说过的,这衙门是谁的,就是坐堂官的,懂了坐堂官就懂了官场。咱们守备营扩军呢,老子在浦子口是立了功的,但没参加着那滁州大战,升啥官还说不好,护送周姑娘简直是老
天爷关照,万一啥时候她说那么句枕头话,庞大人一高兴给我多提一等,月饷就比现在多多了。”
女人一听到月饷两个字,呼的一把甩开吴达财的手,“当家的你说多一等得多多少银子?”
吴达财哼哼一声道,“每年至少多十二两。”
女人埋头算道,“一年多十二两,两年就多二十二两,三年就多三十二两……”
吴达财一掌拍在她头上,“不会算别给老子丢人。”
“当家的,你说咱家一年挣这许多银子,以后你哥你嫂子在咱面前还说得起啥大话。”
吴达财学着庞大人的样子,把手背在背后,“那你说这水是不是该烧。”“该烧!难怪早上送行的时候,那赌档的胖女人那副模样,恨不得把周姑娘当祖宗供着,连咱们的头口钱都是她给的,感情是这个道理。烧水!老娘帮她把脚都洗了!”女
人精神百倍,麻利的在包袱里面一翻,就扯出一条蓝布裤子,“还得把脚擦干净,明日她不是要扫墓么,我便帮她买些纸烛……”
吴达财不耐烦道,“谁他妈的扫墓让别人出钱的,你要买给她买些其他啥的,总是要些女人家的东西。”
他媳妇心痛的道,“那些首饰啥的多贵。”
“这点首饰银子算啥,咱家还有一大笔银子。”吴达财把声音压到最低,“我跟你说的北峡关那里藏的,这次去取出来。”
女人紧张起来,“抓住可要砍头的,那蒋镇抚不是才杀了三个浦口藏银子的,你自个吓得把那花狸木的床都砍掉烧了,怎地这又不怕了。”
吴达财咬咬牙,“没银子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