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今个儿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奶奶个腿儿的,连我这个当奶奶的都不放在眼里了,她也不想想,没有我能有她吗?”
余桂珍一边儿挣吧一边儿破口大骂着,瞅那架势跟要撕巴了韩明翠似的。
韩明秀正拦着她呢,家里的门儿被推开了,大喇叭和七婶儿一前一后的走进来,一进门儿就看见这剑拔弩张的架势,急忙上来拉仗。
“哎呦,这是咋滴了?咋好好的还干起来了呢?”
余桂珍气愤的说,“还不是这个白眼狼儿,有点儿出息了就忘了本了,正好你们过来,你们给评评这个理,我是她亲奶奶,你们说我有没有资格帮我儿子家守好这个家?她们俩不会过日子,我这个当奶奶的是不是应该帮她们把把钱?我都不嫌费神呢,她们倒不乐意了,我就想问问她们,凭啥不听老人的?”
大喇叭和七婶儿被老余太太问到头上,都觉得挺尴尬的,按理说,家都分了,老余太太真没资格管人家姐俩的钱了,这事儿拿到哪儿说老余太太都没理。
可是,就算她没理,她们也不乐意直说啊?
都一个屯子住着,得罪人的事儿谁乐意干啊?
大喇叭心眼儿多,眼珠子一转,说,“事关三百块钱,我们可不敢瞎说,要不找队长来给你们断断这个官司吧,我虽然说不出你们谁对谁错儿,但是帮你们跑一趟腿儿还是可以的。”
说完,不等老余太太和韩明秀回答,转身往生产队跑去。
“哼,找队长就找队长,我是她奶奶,就有权利给她当家作主,就是把天王老子招来我也不怕!”老余太太自认为有理,说的可光棍儿了。
她理直气壮的坐在了炕沿儿上,等着队长来给她主持公道了。
不大会儿,队长来了,不过不是他一个人来的,身后儿还跟着几个生产队儿的干部和一群来看热闹的村民,大伙儿都听说了老韩家的大闺女写文章卖了三百块钱,又听说老韩太太打起这三百块钱的主意了,都想过来看看热闹,看看最后这三百块钱能花落谁家。
队长进屋后,余桂珍一改刚才强势彪悍的作风,张开大嘴捶胸顿足的哭起来,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诶呦我苦命的儿啊,你说你咋这么早就没了呢,留下这个我这个好操心的老婆子,好心好意的想帮你管管家,还叫你生那个不孝的畜生当贼看啊……我的儿啊,你快睁开眼看看吧,老娘都要让她们给逼死啦……”
队长一看她这要放泼的架势,由着她哭唱的话大概嚎一天也嚎不完,赶忙打断了她。
“老婶子,你这是干啥?咱们有话说话呗,你说你这又哭又喊的,叫别人听见了影响多不好啊?”
“我还怕啥影响啊?孙女都把我当贼防着了?我还有啥脸活人啊?”余桂珍拍着大腿,呼天喊地的喊起来。
韩志德一看老娘在那边儿唱苦情戏唱的这么卖力,觉得也该自己登场了,就走到队长跟前儿,把事情的经过跟队长说了。
当然,说出来的内容都是向着他们说的。
老太太要给她们管钱,绝不是想贪墨她们的钱,而是她们姐俩不会过日子,怕钱搁她俩手里叫她俩糟害没了,老太太也是为了她们着想才出此下策的,没想到韩明翠这个不是人的东西信不着老太太,怕老太太把她的钱给贪污了,老太太气不过,这才跟她闹起来的!
韩志德的口才很好,说得声情并茂的,说到动情之处还抹了两个眼泪疙瘩,给人以他这个叔叔被侄女伤害到了的错觉。
当然,绝大多数人的眼光是亮的,韩志德娘俩啥人性大伙儿都知道,虽然他们表演的挺卖力的,但他们的目的也是昭然若揭不就是惦记人家那笔钱,想把人家那笔钱据为己有吗?
不过,事无绝对,也有几个拎不清的站在了余桂珍和韩志德这边儿。
毕竟韩明秀今年买两头猪买,还花了十多块钱修猪圈的地面的事儿已经传扬开来了,还有之前她花了九块钱买肉等黑历史,无一不显示出她是个败家能花钱的。
于是,一时间人群中说啥的都有,有的说家都分了,老太太就不应该再管她们姐俩的事儿了不过也有的说老太太管的对,韩明秀确实太能花钱了,照她这个花法,三百块钱用不上一年就得叫她败祸光了……
队长是个人精儿,再听完韩志德那番声情并茂的演说后,打心眼儿里觉得韩志德娘俩不对,但他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把视线放在了韩明秀姐妹的身上,说,“你们姐俩怎么说?”
韩明翠鼓起勇气,握着双拳说,“队长,我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了,我的钱咋花我自己心里有谱,不用别人跟着操心。”
“哎呀你这个丧良心的畜生,看我不撕了你的嘴的……”余桂珍一听韩明翠还是这个态度,跳起来就往她身上扑,那狠叨叨的样子跟要咬掉她一块肉似的。
不过,屋里人多,老太太刚要动手就被大伙儿给拦住了。
队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