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棚子搭好了,是用大嗑杆子向日葵的杆子搭建的。
为了防止透风,高广斌在搭完围墙的时候,还在大嗑杆子的缝隙间涂了泥巴,棚顶不光涂了泥巴,还盖上了一层塑料布,塑料布上压着几十捆乌拉草,一捆挨着一捆的码着,这样既能保暖又不用怕风大把棚子给掀飞了。
为了让暖棚子保暖效果达到最佳,高广斌可谓是费尽心思了,他把韩明秀家的柴火垛也移到了暖棚子的东西北三面,这样就能起到一定的保暖和挡风效果,另外,柴火堆和暖棚子接壤的地方,也都塞了一些乌拉草在里面。
估计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乌拉草是什么,但是生活在东北的人一定都知道,因为乌拉草跟人参、貂皮鹿肉一样,是东北之宝,不仅有有保暖御寒的作用,还有很高的药用价值呢,在韩明秀说要盖暖棚起,高广斌就天天贪黑去给她们割乌拉草,这才有了压棚顶和挡围墙的那些乌拉草!
暖棚子的南面是用塑料布订的,因为鹌鹑喜欢光,如果日照不充足的话,也会影响到鹌鹑的产蛋量,所以韩明秀就让高广斌把整个向阳的南边用双层塑料布订上了,有一面墙大小的采光区域,就不怕这棚子里光照不足了。
另外,韩明秀还在这棚子里安了一个锅包,就是用泥胚子搭建的一个临时灶台,只是把锅倒着扣在了灶上,灶台上还有炉筒子排烟,烧起来的时候棚子里热乎乎的,温度都快赶上屋里了。
灶坑口还准备了两块盘炕用的泥胚,烧火的时候就用这两块泥胚把灶坑给挡上了,以防鹌鹑想不开钻灶坑里自焚去!
安顿好了鹌鹑,韩明秀又开始张罗着搂树叶子了。
东北农村人在深秋时节都有搂树叶子的习惯,把树叶子搂回家里留着晚上烧炕使,每年的深秋时节,生产队秋收完毕后,各家各户的老娘们们就拿着耙子到树林里去搂树叶子了。
把枯黄的树叶子搂成一堆一堆的,在上面插上树枝宣示主权,要是搂完树叶子没有在树叶子堆上插树枝,那那堆树叶子就算是白搂了,肯定会被人给装走的,这是多年来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大家也一直都遵守着,从未改变过。
只是到了韩明秀这儿,这个规矩就彻底变了。
因为,她根本就不用真拿着耙子去搂树叶子,更不用插树枝宣示所有权,只要她在树林子走上一圈儿,她的空间里就多出了一座小山似的树叶子山,足够她们一家加上高大爷和周叔家里烧上一冬天的了!
不过,为了掩人耳目,也是为了让她这些树叶子能名正言顺的出现在她的家里,她还真装模作样的在树林子里搂了一几天,其实那些天,她主要就是在林子里捡松果了。
搂完树叶子,已经到了十一月中旬,天也越来越冷了,下过第一场雪后,韩明秀终于决定要交肉杀猪了。
当她把交肉杀猪的决定报告给队长时,队长还以为她会赶到生产队两头猪呢,毕竟她春天时赊的是两头猪,按规矩,她得交上二百斤肉。
不,是二百多斤,因为她那两头猪羔子的分量还得抠出去呢!
春天她赊猪羔子时,她那两头猪羔子一头是十二斤八两,一头是十斤四两,加起来是二十三斤二两,那么她应该上缴的肉就是二百二十三斤二两肉,队长还以为她得交上两头猪才能凑够这个分量呢。
他不知道,韩明秀家的两头猪随随便便拿出一头都超过这个分量了,那头大猪的起码得有二百五十斤,那头小的至少也得有二百三十多斤。
韩明秀想给自己多留点儿肉,于是毫不犹豫的赶上那头小一点儿的肥猪上生产队去了。
刚走出家门不远,一下子看见了屯里的沈大公鸡,沈大公鸡一看见韩明秀赶着的猪,嗷的一声叫起来。
“艾玛呀,你赶那是啥呀?”
韩明秀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告诉他,“这是猪。”
“我知道是猪,可是……可是你这猪咋长这么大呢?”沈大公鸡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儿来,说起话来依旧是一惊一乍的。
韩明秀边赶边说,“科学喂养,当然长得就大了!”
“科学喂养?咋个科学喂养法啊?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看见过这么大这么肥的猪呢?这猪都快科成精了吧?”沈大公鸡跟在韩明秀的身后,也一起往生产队的方向走去,瞅那样儿跟没看够这头猪似的。
韩明秀也是无语了,不过是一头二百多斤重的猪而已,至于这样吗?也太没见过世面了吧!
很快,她就发现,在孙敖屯里没见过世面的人太多了!
因为路上每一个看见她的人,或者说每一个看见她那头猪的人,都是沈大公鸡那样的表情,也都是他那套话,甚至也都跟着她一起往生产队走去……
就这样,韩明秀赶着猪,身后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生产队。
队长已经知道韩明秀要过来交猪了,正跟会计商量着是把猪整头的上交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