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子爹是人贩子,这条消息还没来得及从张老八屯扩散出去,小东山屯的人就已经知道了。
是这么知道的:初七的早上,一辆警车驶入了小东山屯,来到霍洪山家,村民们看到警车停在了霍家门口,都疑惑不已,还以为霍家出了啥事儿呢,好八卦的村民纷纷围上来等着听信儿。
因为警察进了屋,村民们不大敢进去看,怕老霍家万一真有啥事儿,犯了啥错误啥的牵连到他们,就都想等着警察走了,他们再去问问到底咋回事儿!
警察进屋后不到五分钟,围观的吃瓜群众们就听到了屋里传出一道女人刺破天际地哭喊声:“哎呀我的儿啊,老天爷呀,我可找到你啦……”
接着就是一阵嚎啕大哭声。
不是一个人的哭声,而是一家人的哭声,包括霍老太太,霍洪山和王淑芬。
邻居们一听立马明白了,肯定是霍家丢的那个长生有信儿了,这下子他们放心了,警察之所以大正月地登门,不是老霍家人犯了事儿,而是帮他们找到孩子了。
这一下子村民们不怕了,一拥而上挤到霍家询问消息。
进门时,霍洪山和他媳妇还抱在一起放声大哭呢,霍老太太坐在炕沿儿上,被三个孙女搀扶着,也哭得泪人儿似的。
两个警察就坐在炕沿边儿,静静地等着他们全家发泄完安静下来。
哭了一好会儿后,霍洪山才擦干眼泪。对那两个警察说:“同志,我家长生现在在哪儿?我们啥时候能见着他?”
警察说:“你们家孩子被拐到了一百五十里之外的前郭县去了,在一个挺偏僻的小屯子里呢,我们就是过来接你们,带你们一起去确认一下,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你们家丢的。”
“行,我们去,我们这就跟你们去……”霍洪山忙不迭地一边答应一边擦眼泪,只是这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怎么擦也擦不干……
霍大娘嚎了一会儿,终于把情绪稳定住了,才急切地向警察开口:“警察同志啊,我长生现在啥样了?长得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啊,在那头有没有被虐待?娶媳妇了没有?生没生孩子呢……”
警察一脸尴尬地说:“婶子,我们只是从罪犯嘴里审问出当年他卖你儿子的地方,你儿子现在具体什么样了?我们得到那儿才能看到。”
“哦,行,那咱们走吧,快点走。”
霍大娘用袖子抹了把眼泪,赶紧爬叉到炕上,拿出她的围巾围在了脑袋上,还拿出一些钱藏在了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霍奶奶也想去,她想亲眼看看被她弄丢的小孙子现在啥样了?住在什么地方?这些年生活得咋样?
可是,警车坐不下这么多人,霍家只能去两个人,当然就只能去霍洪山两口子了。
很快,警车载着霍洪山两口子呼啸着离开了村子,村民们纷纷围住霍老太太向她道喜,霍老太太一边接受着乡亲们的祝福,一边望着警车离开的方向,喃喃地说:“孩子终于找回来了,这下子,我就是死也能闭上眼睛了……”
压在心头多年的大石头终于搬下去了,霍老太太感到无比的轻松,长生回来了,那,剑锋就可以回他自己家了,不用再跟大房一个锅里搅拌勺子了吧……
傍晚时,霍洪山夫妻俩领着一个又黄又瘦的年轻人回来了。
那年轻人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脸盘儿长得跟霍洪山有七八分像,不用问,一看就知道是他们的孩子。
三口人刚一出现在村口,就获得了村民们的广泛关注,凡事看见他们的村民,没一个不上前询问的,“洪山啊,这个就是你家长生吗?”
“是,这个就是我家长生。”王淑芬紧紧的拉着儿子的手,自豪地向村民介绍,介绍完,又对那黄瘦的青年说,“长生啊,这个是你老祁叔,当年你小的时候还抱过你呢!”
霍长生立刻面带笑容,恭恭敬敬的叫了声,“老祁叔!”
“哎,哎,回来就好,孩子,苦了你了!”老祁叔一边打量着霍长生一边答应。
别的村民也都跟着他们几口人,一边打听一边打量着霍长生。
这个霍长生长的倒是不丑,甚至还挺好看的,跟他堂哥也有那么三四分的相似,就是眼神和动作不像他堂哥那样坦荡、正气,他的眼神儿有点儿发飘,特别是看见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的时候,就有点二贼溜溜的感觉,而且他也笑得太多了,见到谁都是一副殷勤北至,亲热无比的样子。
按理说,能热情待人是一种礼貌,是有教养的表现,可他对大伙热情的过分了,不像是再跟大家打招呼,倒像是在对大家讨好阿谀。
虽然大家也都不知道他为啥对大家这么热情,但是热情点儿总比带搭不惜理的强,看到他这么热情,大伙也都很捧场的夸了他几句,无外乎是他有礼貌,亲近人儿,一看就是个性格好的好孩子……
霍大娘听到大家夸奖她儿子,自豪地不得了,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