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还一边观察着婆婆的神色。见她婆婆眼神阴鸷,一副阴暗莫测的模样,就知道她婆婆心里肯定是不得劲儿了。
嫁过来这么多年,喜凤已经摸清了婆婆的脾气。
这老太太,平生最恨的人就是她那个前妯娌了。
不光是因为前妯娌比她更得婆婆欢心,还因为前妯娌明明比她小,却比她先生出了儿子,害得她那些年的心理压力好大好大,差点抑郁了。
后来,她的儿子又比她的儿子强,虽然她的心里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可是事实已经摆在那儿了。霍建峰就是比霍长生强,这一点,她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
人家年纪轻轻的就出去闯荡,现在已经是部队的连长,可她的儿子还在乡下种地呢,还又懒又馋又滑头的,连种庄稼都种不好。
这样的儿子,无论咋比,也比不上章淑珍生的那个啊?
她跟章淑珍了比了一辈子,较了一辈子的劲儿。本来还以为她抢了章淑珍的儿子,日子也过得比章淑珍好,已经赢了章淑珍呢!
可是不知从啥时候起,她就被章淑珍不声不响的给比下去了,还越甩越远。现在,人家都能坐飞机上首都去溜达了,可她呢?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一辈子都还没出过镇子呢!
因此,王淑芬也更恨章淑珍了!
喜凤正是抓住了婆婆的这种心理,趁机给她婆婆猜忌后悔药,好看她懊悔难过。
“娘,不是我说你,你当初就不应该跟大哥分家,这要是不分家,上首都溜达的不就是咱们家了吗?哪还轮得到他们老王家呀?”
王淑芬也正为这事懊悔呢,听到儿媳妇戳自己的伤疤,不由得勃然大怒,骂道:“你还有脸说,当初还不是为了那条金链子,我才同意跟他们分家的?结果呢,你这个败家玩意儿,非闹着要分家,把我好好的一条大金链子给弄丢了,要不然,那条金链子留到现在,咱们还至于眼馋别人吗?”
喜凤见婆婆冲开开火儿,撂下脸,冷言冷语的说:“有话好好说呗,喊啥呀?在我跟前这么能耐,有能耐你在那个大学生跟前儿也这么横啊?”
“我跟人家横什么横?我都跟他们分家了!”王淑芬火气不下,声调依然很高,跟吵架似的。
霍长生说,“娘,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还跟我们分家了呢,可我们不也照样还生活在你们跟前儿,还叫你们一声爹娘吗?你跟大哥大嫂虽说也分了家,可大哥毕竟是在咱们家长大的,是你的养子,都说养恩大于生恩,不管到啥时候,你都是他的娘,他就是想不承认都不行……”
王淑芬抿了抿嘴,倔强的说,“我不用他承认,我自己有儿子,不缺他这个孝子贤孙。”
“娘啊,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要是不承认他,他肯定巴不得的呢?但是你想想啊,你把他养那么大,现在他发达了,有钱了,就不认你了,你觉得是你吃亏还是他吃亏啊?”霍长生继续诱导着说道。
喜凤一听她男人这么一说,立刻领悟到他的想法了,马上帮腔说,“娘,长生说得对,你好容易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拉扯大,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现在咱们家都快吃不上溜了,他有钱坐大飞机,干啥不能给咱们点儿花花啊?”
“再说,也不是给咱们花的,是他们两口子理应孝敬咱们爹妈的……”
这会儿,霍洪山正坐在窗户底下编筐呢,他虽然没说话,但屋里的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的。
当他听到儿子媳妇要算计建峰两口子时,马上出声说:“长生媳妇,你出啥馊主意呢?咱们跟你大哥他们家都分了,那就是两家人家了,别说我们不是人家亲爹娘,就是亲爹娘,分家了,也没有再上门去卡吃人家的道理啊?”
霍长生媳妇儿一点儿都不怕她这个蔫了巴登的老公公,听到她老公公在外头出声指责她,马上针锋相对地怼了回去:“爹,我这是为咱们家着想呢,咋能叫搜巴主意呢?你瞅瞅,咱们家现在都快扎脖儿过日子了,可人家呢?你没听说吗?人家上首都一大家子都坐着飞机去,那么一大家子人,坐飞机上一趟首都得花多少钱呀?他们要是钱儿少的话,能敢这么霍霍吗?我敢说,他们两口子肯定是发达了,没准儿都成万元户了呢!”
这个年代还没有富豪啥的,最有钱的人也只有个万八千的哪不是了,可就那万八千块钱,也足够让人眼红的了,毕竟这个年代大家都没钱,谁家要是能成为万元户,绝对比现在的百万富翁都有身价。
“就是人家成了万元户,那也是人家的事儿,跟咱们没有关系!咱们一样有手有脚的,干啥非得靠着人家呀?把下巴壳卡到人家饭碗上吃饭,终究是吃不饱的,要是想过好日子就自己勤快点,多干点儿活,日子不就过起来了吗?”
霍洪山站起身,隔着窗子跟儿媳妇大声争辩着。
这会儿,为了维护建峰,他也顾不上应不应该跟儿媳妇这样说话了。
喜凤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