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乱被韩明秀训了一顿,不敢再提回家的事儿了。他垂头丧气地走在韩明秀的身边,被韩明秀带到附近的医院,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地检查了一番。
检查的结果跟韩明秀想象的差不多。他的身上有多处软骨织受伤,但是没有致命的伤。大夫给上了点儿药,又给开了些消炎撤火的药,以便于尽快恢复伤势。
开完药后,韩明秀把大乱又带回了公安局,交还给了关押他的警员的手里。
对于还要继续在公安局李关押这件事,大乱很抵触也很害怕,毕竟还是个没见过啥大世面的大孩子,被关到这种地方当然会感到害怕了。
“姐,我啥时候才能回家呀,我不想北欧关在这里……”
韩明秀看到他鼻青脸肿,眼泪八叉,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也很心疼,可是,派出所又不是她家开的,不能她想怎么滴人家就由着她怎么滴,这件事儿的受害者还在医院里抢救呢,大乱作为行凶的人,当然不可能放他回去。
不管他乐不乐意,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前,他都必须老老实实的呆在公安局里,不愿意带也没法子!
再说高大爷,着急忙慌的赶到六子所在的医院时,何六子的爹娘和姐姐都已经到了。
何六子的家人并不认识高大爷,也不知道他就是何六子所在酒厂的副厂长,见到高大爷,还以为高大爷就是大乱的亲爹呢,拉着高大爷就开始喊打喊杀的。
“你个天杀的老东西,纵着你家的死孩崽子杀人,我可告诉你,兴旺何六子的大名可是我们家唯一的儿子,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两口子就是拼上老命也要你们全家拿命来抵!”
这句话是何六子的老娘喊出来的,一边喊还一边舞舞扎扎的想要挠高大爷的脸,幸亏高大爷的司机在一边儿陪着高大爷呢,看到那老娘们对自己的东家动粗,当然不会坐视不理,赶紧上去把她给拦住了。
“你这是干啥?咋还上来就要挠人呢?还想不想解决问题了?”司机气愤的喊道。
“还解决个啥呀?我儿子都叫你们家的小瘪犊子给开瓢了,我今个儿非跟你们拼了不可……”
眼瞅着何六子的老娘又舞舞扎扎的上来了,何六子的爹忽然呵斥了他媳妇儿一句:
“你上一边拉去,别在这儿添乱,你要是挠到了他们,万一他们不肯赔咱们医药费可咋整?咱们儿子受这么重的伤,遭这么大的罪,这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加起来可得不老少,你可别只为一时出口气把钱给做没了……”
高大爷冷眼看着那一唱一和的两口子,暗忖着:果然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儿女呀!难怪何六子溜里溜气,满身社会气呢,整了半天他爹娘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这样的爹娘,养出个流氓儿子儿子,就一点儿都不奇怪了。
高大爷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岂能被一对无赖给吓唬住了?
看到何六子的爹娘又是撒泼又是讹诈的,一点儿都没生气,也没着急,还笑呵呵地说:
“何兴旺的爹娘是吧,你们先别急,这事儿已经报到派出所了,到时候派出所会给你们一个公正满意的答复的,派出所咋判定我们就咋执行,要是判定我们该赔偿你们钱,不管判多少我们都一分不带少给你们的……”
当然,要是派出所认为我们没错,判我们一分也不给你们,那我肯定就一分钱都不带给你们的。
后面的这句话,是高大爷在心里头说的,嘴上却没有说出来。眼下何六子还在抢救室里,还是先弄清楚他的伤势再考虑别的事吧……
何六子的爹蛮横地说:“你们想少给也不行,我们心里都有数呢,要是你们敢耍赖,我就天天上派出所去告你们去,我看你们还咋做人?”
为了讹钱,天天去派出所告状的事他们家还真能干出来,只是还没到那个地步而已。
高大爷一看何六子的爹娘那副四六不上线的样子,就知道很难跟他们心平气和地解决问题了。于是,就想去找个安静的地方等着何六子手术完毕。
何六子的老娘一看高大爷转身要走,急忙一个箭步窜过来,叉着手臂拦在高大爷的面前。
“你干啥去?想跑是不是?我儿子的医药费你还没付呢,今个你要是不拿钱,休想离开这里!”
“对,你那都别想去,不光是医药费,还有营养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这笔帐不算清楚了,你别想走。”何六子的的爹也凑过来,跟他媳妇站在了一起。
高大爷不紧不慢的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该咋赔偿你们得看公安局咋订,公安局咋订我们咋赔,至于咱们之间嘛……呵呵……”
高大爷用手理了理自己脑门上稀疏的几根白头发,不紧不慢的说,“咱们之间就不用谈了,反正就是谈了也肯定谈不到一起去,与其坐在一起生气,还不如等公安局根据你家孩子的伤势做出评估,然后再说赔偿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