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察觉到自己跟刘洪东的关系了!
不过,既然她没上来就打,也没上来就闹,就证明她还不确定她跟老刘之间的关系。所以自己一定要镇定,一定不能自露马脚,更不能在她面前露怯。
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韩明燕抬起头,勇敢地直视着毕素敏的眼睛。
“阿姨,您这么说就不对了,职业不分贵贱,只要是为人民服务,就都应该值得尊敬,时传祥还是掏粪工人呢,主席不也接见他,表扬他了吗?我这当保姆的,总比掏粪工人高贵吧!”
“啧啧,你们这些文化人啊,就是会说,难怪能把人哄得蒙头转向团团转的呢,算了算了,我说不过你,既然你认为伺候人这活儿高尚,你乐意伺候人,那你就接着伺候吧,记得哦”
她露出了嘲讽的笑容,语气也变得更加阴阳怪气了,“……可要好好服务,把人家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不然啊,人家要是不用你了,你可就白奉献、白付出了……”
韩明燕听出毕素敏夹枪带棒的讽刺了,不过,她聪明的选择了没有说破,而是继续装糊涂。
“谢谢阿姨的鼓励,我一定会再接再厉,一定会把刘奶奶照顾好的,请您放心吧。”
毕素敏看着她装出这一脸无辜的傻白甜模样,恨得牙都痒痒了。
特别是看到她居然穿了一件儿正红色的毛衣,外面还穿了一件驼色的羊绒大衣时,更气得火星乱蹦。
这贱人这一身打扮,起码得一百块钱!这绝对不是她个穷酸农村丫头买得起的,至于谁给她买的,用跛萝盖儿想都能想出来。
毕素敏看了看自己已经穿了两年的旧羊绒大衣,再看看自己脚上那双已经磨破了底儿的旧皮鞋,心里嫉妒得翻江倒海的。
这会儿,她真可怜她自己,可怜她还一心一意的为这个家操劳,为这个家节省呢,没成想省来省去,省出来的钱都穿到狐狸精身上,被狐狸精享受去了。
她真是太傻了!
“呦,小韩,衣裳不错呀,得不少钱吧?你得干几个月保姆才能挣出这么一身行头啊?”
毕素敏盯着韩明燕身上的衣服,咬着牙问道。
韩明燕嗅出了毕素敏话里的酸味,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新行头,大大方方地说:“这身衣服是我朋友送的,没花我的钱。”
“呦,是什么朋友啊?这么大方?”毕素敏紧接着问。
韩明燕说:“是我男朋友,不过,不过我们俩的恋情还没有公开,不方便跟阿姨透露他的姓名。”
既然不方便透漏部队的姓名,毕素敏也就没法接着再问了。
这时,屋里忽然传出刘老太太的喊声:“小燕儿,是不是洪东又来了?你们俩在大门口捅捅咕咕地干啥呢?咋还不进来呢?”
韩明燕一听老太太用了捅捅咕咕这个词,怕老太太说漏了嘴,急忙应声:“奶奶,不是刘叔叔,是阿姨来了。”
说完,对毕素敏道:“阿姨,快进屋吧!奶奶在屋里呢,您许久不来这儿了吧?从打我过来,还一次没见您来过呢。”
毕素敏“哼”了一声,说:“我来不来?多久来一趟,还轮不到你管……”
说完,昂首从韩明燕跟前走进了院子,推门进了屋。
刘老太太听是毕素敏来了,那张老脸早就撂下来了,一见到儿媳妇进门,也没个好气儿。
“哟,今儿个日头是打西边出来的吗?咋还得空来我这呢?”
毕素敏也懒得跟老太扮演婆慈媳孝的戏码,俩人干了好几年,早就打得水火不容,也根本没有和好的可能了。所以听到老太太阴阳怪气地调调,毕素敏不客气地回说:“别误会,不是来看您的,我听说芳芳的同学在您这当保姆,过来瞧瞧她。”
刘老太太一见儿媳妇当着韩明燕的面这么不给她面子,不由得怒从心起,“切”了一声,撇着嘴说:“有啥好瞧的?咋瞧人家不也都比你年轻、比你漂亮、比你学历高,比你有素养吗?我要是你呀,就离这样的女人远远的,免得自惭形秽。”
毕素敏当着疑似情敌的面,被婆婆贬得一无是处,也火了。瞪着她婆婆咬着牙说:“不管我咋不好,也是你儿子明媒正娶进你们老刘家门的,人家再怎么好,也跟你没一分钱关系!”
刘老太太当然不会让着她,话赶话地说:“那可不一定,这人哪,就不能把事儿做得太绝了,也不能把话说得太满了,免得到时候打脸。”
她所说的“把事儿做得太绝了”,就是指头些年儿媳妇跟她干仗的事儿。那会儿,毕素敏刚嫁给刘洪东,刘洪东对这个新媳妇还有新鲜劲儿,俩人之间也还有所谓的感情,所以,毕素敏在跟老太太过招的时候,刘洪东多数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站在老娘的这一边。导致刘老太太对这个儿媳妇格外地痛恨,才打死都不跟他们生活在一起,情愿一个人在一边雇保姆单独过日子。
把话说得太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