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生,已经没啥指望了,前途,地位,金钱,儿子,啥啥都没有了,活着也如行尸走肉一般。
而害他到了这种地步的那个人,却逃过了死劫,这是他万万不能容忍的……
当天下午,刘洪东就坐上了北上的列车,准备到韩明燕服刑的地方去,和她作一个了断。
虽然,他不能闯进监狱去弄死韩明燕,但是,他会一直守在那儿寻找时机。
只要被他找到机会,他势必会亲手弄死那个贱人,以解他心头之恨!
韩明燕害他失去了一切,害得他现在生不如死。他就是要亲手弄死她,即使从前的风光再也回不来了。
刘洪东带着满腔的怨气走了,把他的老娘丢给了他闺女。
而刘芳呢,因为从小就不受奶奶待见,当然一万个不乐意伺候那个老不死的了。
于是,刘芳就干脆住进了学校里,反正这年代的大学都给学生发津贴,就像单位给职工发工资似的。学校给的津贴足够她的生活费了,她也没必要回去,伺候那个一直不待见自己的老太婆去了。
就这样,整个家里就只剩下了刘老太太一个人。她只能整日形单影孤,暗自神伤。在儿子孙女跟前霸道了一辈子,没想到,到老了却被儿子孙女给抛弃了……
“这帮不孝的畜生啊!”
老太太每每想起儿子和孙女的绝情,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早知道他们这么不孝顺,想当初,我就该在他们刚一生下来,就把他们按到尿罐子里溺死……”
可是,不管她怎么哭怎么喊,都已经改变不了被抛弃的事实。之后得很长一段时间,刘老太太不得不有一顿没一顿地吃着粗茶淡饭,每天拄着拐杖苟延残喘地混日子……
……
“哎,老头子,你说妞妞那丫头咋样啊?”
章淑珍躺在炕上,望着屋顶的檩子,和王文远商量着。
王文远一听这话,就明白老伴的心思了。这段时间,他没少听她墨迹这家姑娘好那家姑娘好的话,恨不得立马就给儿子娶到媳妇。
前两天,章淑珍还惦记着小秋呢,这才两天的功夫,又惦记起妞妞来了。
“你可拉倒吧,别瞎寻思了,人家妞妞学习好,长得俊,将来是要上大学的,咱们家大乱是个技工生,长相一般,家境平平,将来就是个做饭的厨子,哪配得上人家妞妞啊?”
章淑珍一听王文远埋汰她儿子,立马不乐意了,支起半个身子气吼吼的盯着他,“你说啥呢?有你这么埋汰自己儿子的吗?你找干仗是不是?”
王文远忙说,“我不是埋汰他,我是就事论事,再说,妞妞还小呢,你没听翠儿和广斌说吗,打算供妞妞念大学呢,你想想,等她念完高中再念完大学,那都是六七年后的事儿了,谁知道六七年后啥样啊?你敢叫你儿子等人家六七年呀?”
大乱现在都十八了,六七年后就是二十四五岁。在这个年代,二十四五岁还没娶上媳妇的男青年,就算是大龄剩男了,想娶好媳妇也不那么容易了。
章淑珍是个比较传统的人,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儿子二十四五岁才娶媳妇,何况还是个随时都会有变数的媳妇。
所以,听到王文远这么说,没再继续犟嘴,而是默默地闭了嘴,转过身,不再打妞妞的主意了。
眼看着自己媳妇儿是消停了,王文远也默默的抹了把汗,艾玛,这也忒吓人了,她自己成天骂大乱这不好那不好的行,自己就这么简单的说几句她就急眼了,跟要吃人似的,吓死人了!
“哎,儿女多都是债啊!”黑暗中,章淑珍幽幽的叹息着,“咱们这当老人的,整天惦记完这个惦记那个,多咱两眼一闭俩腿儿一蹬,这颗心才能静下来。”
“是是是,儿女多都是债,确实是这么个理儿。”王文远随声附和道。
刚才他媳妇都跟他急眼了,都要跟他干仗了,这会儿他可得好好表现表现,可不能再惹她生气了。
“哼,不用你在这当花马吊嘴的当应声虫哄我,你给我上一边儿去,我一看见你就心烦,就没看过你这么当爹的,整天就知道卖你的螃蟹挣你的钱,也不知道帮儿子惦记惦记终身大事,啥都得我这个当娘的操心……”
章淑珍愤愤的吐槽着,转过身去,甩给了王文远一个后脑勺。
王文远被他媳妇怼了也不生气,他知道他媳妇的性子,这个老婆子就是一个风一样的女人。说风就是雨的,这段时间疯魔了似的要帮大乱找媳妇,他怎么劝也劝不住,干脆也就不劝了。
反正她也没认识几个跟大乱年貌相当的姑娘,就是有心替大乱找媳妇她也没那个人选,干脆就由着她瞎张罗去好了,等她找不着了或者碰了壁,自然也就消停了……
章淑珍确实没轻张罗,从打她动了要早点给大乱找媳妇的念头起,就一直忙活得热火朝天的。不光在自家亲戚的小范围内找,